路小朵侧目一看,眼前赫然是唐征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此刻对着他没有画胎记的一边。
简直帅得惨绝人寰,惊天动地。
路小朵心里那头沉睡已久的小鹿被唤醒,在小小的胸膛里横冲直撞。
什么极品亲戚,什么围观村民通通消失,此刻是她的高光瞬间。
英雄救美什么的,不要太帅哦!
他可真是太会找出场时机了,又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出现。
唯一不完美的是。
路小朵要顶着一个八岁娃娃的外壳被他这样抱在怀里。
路姑娘很挫败。
老天爷一定是看她眼眶发青故意坑她,让她重生在一个十八岁大姑娘的身体不好吗?
偏偏要变成个小豆丁,还是能被人单手提起来就走的那一种。
唐征的眸底射出寒刀,一副要将路大鹏先杀之而后快的意思。
他单手抱着路小朵,边迈着大步子走向路大鹏。
“你你你。。。你要做啥!”路大鹏颤抖大叫。
他顾不上自己正窜血的鼻子,而是像个壁虎一样,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远。
路小朵看着抱头鼠窜的路大鹏冷笑。
“蜡烛!”不点不亮。
“娘子,你要蜡烛?”身边的唐征满眼天真的望着她。
呀,忘了他听不懂这些拐歪话。
路小朵顿时摇头,两条藕节样的小腿无措的游荡。
“那个。。。先放我下去。”她的声音又软又轻又温柔。
我可真是个小仙女呢!
“嗯。”唐征应声。
路小朵终于降落。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
路小朵暗暗的想:其实被他抱着,感觉也不赖。
不,是很棒。
路大鹏借着这个间隙已从地上爬起来。
他用衣袖抹去鼻子底下的两条鲜红,自以为退到安全距离,又咧开大嘴。
“大家都来看看这个黑心的丫头,不管说啥,我也养了她们母女近十年,这一朝分家自己立户,她们可牛气了,连我这个血亲都能动手打,还算是人吗!”
路小朵和金田田动作很一致,都横眉瞪视路大鹏。
此刻,金田田的肺都要气炸。
就你长个嘴会说话?!
金田田不甘示弱道:“路大鹏,我和小朵这些年,种的是二牛那份地,吃得是地里产的粮,住得更是二牛的一间屋。”
“分家之后,那些通通被你要去,我们都没一句怨言,你还在这装什么可怜!”
路大鹏算是把金田田惹毛了,她竹筒倒豆子的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周遭的村民皆是点头。
当初分家,他们是亲眼看见的。
是路大鹏逼着母女俩搬出去住破房子,还给她们没开荒的地。
“我们和你早都一刀两断,你要打我女儿,挨了我女婿得揍是活该,我家女婿英勇神武,没打得你屁股开花,你就偷着乐吧!”金田田中气十足,那些年积压的怨怒都泄了出去。
唐征听见丈母娘夸自己,顿时喜笑颜开,他眼底一闪一闪跟宝石似的。
我要再接再厉!
遂不等旁人说话,唐征便一个箭步冲到路大鹏身边。
路大鹏吓得吱哇乱叫,自以为的安全距离,一点也不安全。
倏地,他的衣领一紧,足足百斤重的他,竟然被唐征直接提起来。
路大鹏双脚离地,不断尖叫哀嚎。
唐征遂扭头瞥了草儿一眼。
看懂了吗?
草儿:看懂了!
师父这是教自己实战呢!
她的一双眼睛忙盯着唐征的动作。
众人只见,唐征手下动作慢得不能再慢,仿佛路大鹏就是个人形沙袋,任他搓圆捏扁。
实则属实如此。
路大鹏倒想反抗,可他一动,唐征必然出手将他死死克制。
咻!
路大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眨眼便飞出了路小朵家的院子。
他啪唧一下,摔在地上,然后又在地上连着轱辘四五圈,才看看停下来。
彼时,路大鹏的一身麻布衣裳被黄土蹭的看不出原色。
他口里吱哇乱叫,两只手顾着脑袋便顾不上屁股。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路小朵,你们给老子等着!”路大鹏狂叫。
同时,他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远了。
围观村民都被路小朵这上门女婿惊得瞪圆了眼珠子,他们谁也不敢出声放肆,唯恐遭受牵连。
人不可貌相啊!
“姑爷,干得漂亮。”金田田今天舒坦极了,越看自家女婿越稀罕。
唐征得到表扬更是笑得春光灿烂。
他转头指了指徐树根,对着草儿轻描淡写道:“你试试。”
你试试。。。。。。
意思很明确了。
身为老师的他做完示范,轮到草儿来实战演习了。
至于徐树根,此刻在唐征的眼里和人形铁饼没两样。
徐树根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但能预感到不妙。
他只见草儿径直朝着他走过来,她的脸上写着跃跃欲试。
草儿的双手攥成拳头,掰得骨头咔咔作响。
徐树根再不济,也看懂那种表情的意思了。
“闺女,你别。。。我可是你爹!”徐树根被草儿的气势汹汹吓得结巴。
他头一次对自己的闺女,感到恐惧和害怕。
“你爹可不禁碰,你敢伤了我。。。”说到最后,徐树根的声都分岔得难以分辨。
他心底一灰,干脆把眼睛闭上。
只是哪怕闭着眼睛,他依然能感受到草儿就站在自己面前。
徐树根的两条腿,不争气的打抖。
无形中,好像已经有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领子,在往天上提。
自己的身板比路大鹏不济多了,要被那样扔出去,一把老骨头非散架不可。
“嚯!好家伙。”
也不知是谁陡然吆喝了一声。
徐树根一缩肩膀,脸色惨白,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惊恐得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站在不远处的草儿,手里正举着一块大石头,瞧那个头也得有百来斤。
但草儿举在手里却好像一点不吃力。
她的一拉一提之间饶是轻松无比。
徐树根看着闺女如此彪悍,下意识把那块石头想象成自己,直接吓得没了半条命。
他剩下的半条命,是那一百两给的。
要不是心里记挂着银子,他早撅腚跑没影了。
全凭一口气吊着的徐树根,目光紧盯路小朵,“那,那钱。。。”
路小朵的一颗八面玲珑心早将其的小心思洞穿。
她轻声道:“娘,拿纸笔出来立字据。”
这白纸黑字不会骗人,把一切写好才能免得日后不清不楚。
这是路小朵的做人宗旨。
她不太会写这个时代的字,便口述着,让金田田写好。
旋即,她从腰包里掏出五两银子颠在手。
路小朵对徐树根说:“这里是五两银子的定钱,剩下九十五两,三个月内给你。”
“三个月后,若给不上一百两,这五两银子便是你的,你若同意,便签字立据。”
她又不是做银子的,自然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一百两。
但她有赚钱的本事,也有信心,自己三个月内定然赚到一百两。
徐树根一见那白花花的银子,立马两眼放光,就好像是这半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他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就是一口气刨五亩地,他都不带喘气的。
徐树根连连点头,“同意同意,这就签。”
说着,他的手就朝银子摸过来。
管它多少,到手的银子才叫钱。
这副吃相简直不要太难看。
话说还能不能有点节操?
路小朵想:要和一个能卖女儿的人,聊节操这么高雅的事,还不如去给牛弹琴,牛兴许能听到,他肯定一窍不通。
可是,院内的村民却看不下去了。
有人站出来说:“小朵娘,你哪能任由孩子这样折腾,那可是整整的一百两啊。”
路小朵先是折腾着要种果树,这又花大价钱买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