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板落定道:“得嘞,我跟你去找里正说说。”
“这才对劲,那咱快走吧。”
生怕谢大娘会半路变卦,路小朵急急忙忙拉着她去找里正。
片刻后,二人在祠堂旁见到里正。
路小朵立马红着眼圈,大叫委屈。
她原原本本的把在河边发生的事,说得一清二楚。
连同着李大狗故意编艳曲祸害她们娘俩,故意惹来罗九在村子捣乱的事也一齐说了。
她唯独没说,这是路大鹏出的主意。
只因这笔账,她得亲自去算。
“你说的都是真的?”里正昏黄的眼珠里堆满怒色。
彼时,哪里还用路小朵说话,一旁的谢大娘便拉开话匣子。
“一点不假,我当时就在边上,都瞧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们指不定咋磋磨小朵。”
谢大娘的话显是比她一个八岁孩子的话有用太多。
“混账东西!”里正猛拍桌子。
“走,咱们去村头敲钟让村民都过来,我好好处理这三个畜牲。”
一听要在全村人面前当中对峙,谢大娘却怂得缩肩膀。
她刚刚是被路小朵小嘴巴巴,忽悠得直上头,而眼下冷静下来,她又怕万一李大狗三人,万一哪日翻身了,真来报复自己。
“妈呀,得当着那么多人啊,算了算了,对,我衣裳还在河边呢。”
谢大娘边摆手边跑出了屋。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掺和这事!
里正暗暗叹了一声,“也罢,那就咱俩去。”
轰轰钟声又一次在村头久久回荡,里正重重的连击三次,这是让全村集合的钟声。
不多时,全村的男女老少凡事能下地走动的,都一一赶来。
“发生了啥大事要召集全村?”
“不知道啊,正在地里忙活呢,就来了。”
来人之中也有路家族长,路千里。
他见到路小朵站在里正身边,顿时脸色一黑。
他自顾自的说:“刚立女户才几天,一点也不消停,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村口,人群越聚越广。
李大狗三个赫然在里面,他们三人一瞧见路小朵的身影,顿时失色,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朵儿,你的脸是咋了?”金田田也闻讯赶来。
她见路小朵一身污泥,小脸还高高的肿起来,顿时眼底一红。
路小朵向她投去一个微笑。
“娘,没事,里正爷爷要替我主持公道了。”
闻声,里正点点头。
“我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李大狗,李毛毛还有刘铁蛋,你们三个站出来。”他早把三人看得清楚,当即用手指点了三下。
不用他们三个人动,一众村民就把他们推出人群。
李家族长脸色发青,三人之中李家就占俩,他的头在人群中一埋再埋。
“你们打骂欺负路小朵,还在城里编艳曲造谣,故意惹来罗九在村里捣乱,祸害得全村人不得安生,可认罪!”里正细数一声。
“冤啊,苍天作证,我李大狗要是真干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脑袋掉一百次!”李大狗扑通跪在地,声声冤屈喊得真切,发毒誓也一点不含糊。
李毛毛遂也跟着跪下叫冤,“路小朵,你年纪不大咋谎话连篇,我们三人今天都没见过你,咋会打骂你。”
见二人说得信誓旦旦,有村民道:“是啊,一个黄毛丫头的话,哪能轻信。”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金田田叉腰站出来道:“那朵儿脸上清清楚楚的手印能是假的?”
“手印咋了,我仨今个都没去过河边,搁啥打她。”憨头憨脑的刘铁蛋开口。
此话一出,几乎瞬间,所有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李大狗的一双招子喷出火焰,恨不能原地把刘铁蛋点着,烧死。
李毛毛破口大骂,“你个蠢货!”
刘铁蛋不明觉厉道:“我哪说错了?”
这时,路小朵软软的开口说:“里正爷爷只说你们打骂我,不曾说过河边的事。”
她一指三人,“你们会心虚露马脚,因为就是你们的确在河边打了我。”
这下李大狗三个成了瘪茄子,齐齐色如猪肝,身子抖似筛糠。
“你们三个欺负我家朵儿一个半大娃娃,可真是活畜牲。”
金田田气得一脚踹在李毛毛肩膀上,自己却连退三步。
路小朵见状,连忙跑去扶住正摇晃的金田田,“娘,别气坏身子。”
与此同时,村民们也纷纷咒骂起来。
“这三个,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原来是他们找人编曲,怪不得惹来罗九,三个王八蛋可把我们害惨了!”
曾被罗九手下二流子打伤的人,此刻更加愤慨。
“这种人不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把他们赶出村子!”
村民们的怒火爆发堆积在一起,彻底爆发。
“族长,您救救我啊。”
李大狗边磕头边向李族长求救。
只见李族长清了清嗓子,一脸凝重道:“此二人生性卑劣,族内也留不得他们,自即刻起,李氏一族将除名李大狗与李毛毛。”
意味明确,此二人非我族类,任由村里处置。
至于刘铁蛋也一样是被除名的下场。
“你们三人搅乱村里秩序,欺凌弱小妇孺,本里正决定,将你三人永远逐出郎桥村,不得再踏入半步。”
此话一出,众人都拍手叫好。
而李大狗三人则丢了魂般,跌坐在地,他们都脸色惨白。
这战乱初定的世道,没了家族村庄在后,他们想活着都极为困难。
这才,金田田心口的闷气一下子通顺,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不少。
“敢欺负我的朵儿,没扒了你们的皮是轻的。”她横道。
闻声,路小朵抱住她,甜甜一笑。
旋即,路小朵的目光又从人群间越过,精准定位在那个正偷摸要离开的身影上。
路大鹏,你还能跑到哪去!
而路大鹏悄悄离开村口之后,是心惊胆战跑回家的。
“不会查到我的,他们已经被赶走了,没有人会知道是我的主意。。。。。。”他躲在屋里自言自语。
另一边,金田田带着路小朵回家。
她拿着个鸡蛋给路小朵的小脸消肿。
看着女儿受伤不轻,她心里又生出火来,气息便有点不顺当。
“可怜我朵儿的小脸。”
“不碍事的,能把他们赶出村子也值当。”路小朵轻声道。
她的心里很温暖,虽是穿越而来,如今却已将金田田视为生母一般。
不多时,每天来挑水的草儿进院。
“草儿,你今天怎来的这么早?”金田田迎着她进屋,又盛碗凉水给她解渴。
草儿接过,咕嘟咕嘟的一饮而下,然后一抹嘴巴。
“我听说小朵受伤了,就早点过来看看,家里有啥我能帮得上的。”
彼时,路小朵从里屋走出来对着草儿一笑,“你来得正是时候,草儿,今个跟我去办点事。”
草儿立即点头,遂跟着她出去。
两人边走边小声嘀咕,草儿先是露出吃惊之色,但很快又笑起来。
二人的样子,看得金田田一脸茫然。
金田田道:“朵儿,不管你俩要干啥,别伤了自个,别的事你俩就放心大胆的干,娘永远支持。”
“您放心吧。”
路小朵和草儿一路来到路大鹏家,且听院子里传来路大鹏的雷喝。
“你赶紧去扫听一下,看看她娘俩憋啥坏水。”
“人家已经和咱分家,我。。。我咋好去扫听。”赵氏被推搡着从院子里出来。
“分家咋了,啥时候她也得认你这个嫂子。”
赵氏扭头,看见门口站着的路小朵二人,顿时身体一僵。
她忙用胳膊肘去怼路大鹏,同时,自己尴尬的笑问,“小朵,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