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就要阴阳两隔。
此刻静下来,他更有恐惧的感觉。
“娘子,没事了。”
“嗯。”只是单纯的想再抱一会儿。
半晌,路小朵从他怀中探出头来,看向地上的三人,“是谁指派你们来杀我的?”
地上的三人没有声音。
路小朵气呼呼的走过去,踹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身上,“说!”
但那具身体却往地上一倒,他的嘴角缓缓渗出殷红,再没有动作。
路小朵气息一乱,蹲下去探又猛地缩回手,小脸惨白,“死、死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便覆在她的眼睛上,“别看了,我们走。”
三个人都已经死掉,他们没有留在这的意义。
路小朵整个懵住了,直到坐在马上,疾驰的风声把她吹醒。
她忧心忡忡道:“那三个人的尸体——”
“我来时,一路留下了路标,袁图南和青玉也都回去找人了,等他们赶到看见尸体,会处理。”唐征自然的接过话茬。
路小朵点点头,又侧过脸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随路作为线索留下的珍珠,分明被黑衣人发现,通通捡走了。
话音未落,一个脏兮兮的小竹囊出现在眼前,原本就四不像的香囊,此刻更扭曲变形。
是当初他亲手做的,她一直戴在身上。
路小朵挽起嘴角,接过竹囊。
当时,她知道无路可逃,就在装哭,装害怕的时候,把竹囊埋进了土里。
“只是靠这个,你没法找到那里吧。”路小朵把竹囊重新系在腰间。
唐征点头道:“我看见竹囊,又发现周围有一双鞋印,突然加深,后来又在附近发现车辙,便跟着追过来。”
路小朵眼中闪过意外,“就凭这些?”
“这些就够了。”
“可你怎么会想到调查鞋印这些呢?难道,你还会查案?”路小朵愈发惊讶。
“不知道。”唐征理所当然道:“反正,我就是这么找到你的。”
路小朵捂脸。
老天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过目不忘,才貌无双,舞剑的时候更是璀璨到光芒四射。
舞剑——
路小朵连拍三下脑门,“糟了,你来救我,那春季大比岂不是。。。不妙不妙啊!”
唐征揉揉她的头,“娘子不在,我比给谁看。”
路小朵心头一暖,“那我们快点赶回去,没准来得及呢。”
“好。”
遂唐征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肚,马儿长鸣,加速冲起来,路小朵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只好小小一团的缩在他怀里。
一柱香后。
唐征带着路小朵,再次回到县学的赛场上,顿时,吸引众多的目光。
“姑娘,姑爷,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激动的青穗,恨不得手脚并用的从席间冲下来,她不错眼珠的打量起路小朵,“姑娘,你没事吧?”
路小朵摇摇头,“我没事,大比结束了?”
“没有,这最后一场刚刚开始,但是。。。”青穗欲言又止,“你们走后,孟子逸和其他人一起,逼着山长定下了新规。”
“就是姑爷的那间独院,要给在这次大比中,获得头名的人住。”
路小朵暗暗咬牙,“见缝就插针,合着就觊觎着这间独院呢。”
“姑爷赢了第一场,缺了的四场则各自被孟子逸等四人夺了头名,要是姑爷能早一步回来,也许还有机会的。”青穗遗憾道。
这一场比射骑,绕着学院一圈,总共有十个箭靶,每个人也有十支箭,御马射箭。
最终,计算箭靶上,每人射中靶心的累积箭数,若出现箭数一致的情况,则跑马时间更短者,获胜。
但唐征回来晚了,决定胜负的比赛已经开始进行。
路小朵自责,眉心皱成一团。
都是为了救自己。
一个房间倒是无所谓,只是他连争得机会都没有,实在意难平。
就在这时,一位老师拿着弓和箭筒,走了过来,对唐征道:“最后一场才刚刚开始,你要不要参加?”
唐征垂头看向路小朵。
都听她的。
“有始有终吧。”路小朵低低的道:“虽然没什么机会了,但也不能这样放弃了。”
唐征问道:“娘子,希望我赢?”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
都怪那三个该死的家伙!
哦,对了,他们已经回归西天了。
忽然,她腰上一紧,整个被唐征提起来,旋即,轻轻落到地上。
他微笑着,:“那我赢下这场,不就得了。”他不可一世自信道。
话音未落,唐征已夺过老师手中的弓与箭,御马冲向第一个箭靶。
青穗道:“眼下,已经有两人,连续射中三个靶心,很大可能会全中,就算姑爷也能够全部射中,但时间肯定是落后的,还是没法赢啊。”
说破大天,就算唐征在百发百中的同时,还能追上第一名。
那也不过是平局罢了。
同样忧心忡忡的路小朵,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双眸子,黏在唐征的身上。
她长长的深呼吸,遂口中吐出坚定的一句,“他说可以,就一定行。”
话一出口,连路小朵自己,都对这种莫名的信任和自信,感到不可思议。
很快,她的眼底生出惊艳之色。
唐征和他的那匹马,仿佛心灵相通一般。
伴着鼓声,它跳跃,转弯,甚至不需要降低速度,马儿的每一个动作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足以看出,唐征马术了得。
“好快的速度!”连一旁的老师也忍不住惊叹。
转眼间,唐征就跨过障碍,靠近首个箭靶。
那箭靶正中心,小小的红点位置,已经被几只箭羽瓜分得,连芝麻大小的位置都不剩。
地上横着两只箭,想必是有后来者,像插入其中,但失败了,箭也掉在地上。
机会渺茫。
路小朵的眼底暗下几分,掌心湿润。
就在这时,唐征已举起搭好的弓与箭,动作熟练得好像练习过成百上千次,他的目光锋锐似刃。
嗖!
箭羽释放,箭尖极速的割开空气,以近乎是笔直的线条,射向箭靶。
势不可挡的箭,竟生生把原本正中心位置上的箭,破开,零碎。
嗙得一声,厚重的箭靶跟不倒翁似的,前后大摆。
势不可挡的箭,贯穿红心的正当中,箭尖从箭靶背面,冒出头来。
紧跟着,围着它一周的箭,纷纷脱靶落地。
“我滴妈呀!”路小朵惊叫一声,不可思议的将眼睛瞪得溜圆。
难怪他那么有自信了!
观众席上,也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
“好霸道,竟然把其他人的箭直接震掉了。”
“这样一来,其他人可就没有成绩了,但如此强横的射法,我不信他能支撑十箭,最多再射两箭,他的胳膊必然会酸胀无力,连弓也拿不起来。”
“那也足够惊人了!”
彼时,唐征已射出第二箭,还是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势不可挡。
其他人的箭又一次脱靶。
席间的热议愈演愈烈,甚至影响到在跑马的人,有人不断的扭头探看情况。
只见一人一马,快速逼近自己,然后轻而易举的超越。
唐征射出第五支箭,威力依然不减半分,人马过后,箭靶之上必然只孤傲的插着一支箭。
“他是妖怪吧!”被唐征超越的人大喝道。
有人绝望,亦有人奋起直追,但却发现无论如何加速,都只能看着唐征的背影,越来越远。
“可恶,我和你拼了!”
甚至有人放弃射箭,只为超越那一人一马。
旋即,场中传出惨叫,扬起一团黄土沙尘。
因为过于激进的加速,有人步调错乱,连人带马扑倒在地。
这一幕,看得路小朵心脏都快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