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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放人

我为夫君赚天下 良仔 3234 2024-11-12 21:31

  闻声,路小朵的脸上涌出苦恼之色。

  “这可不行啊。”

  听见她的声音,徐树根心底冷笑。

  哼,臭丫头,这回看你怎么求我。

  反正不给我银子,我就不放人!

  路小朵继续说:“我可是付了定钱的,您这样就要把人带走是违约。”

  “你要带走草儿也行,您把那五两银子退回来,人你就带走吧。”路小朵一脸遗憾道。

  她这一句话,顿时就把徐树根的路又给堵死了。

  路小朵的意思很明确,三月期限没到,人他带不走,钱他也带不走。

  这一步步棋被路小朵走得明明白白,丝毫不给徐树根反客为主的机会。

  徐树根发现自己被架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几个人在院子里僵持着,忽然,一阵鱼肉的香味渐渐飘了出来。

  “朵儿,去后院叫大伙来吃饭吧。”金田田的声音从厨屋里传出来。

  路小朵应了声,遂她对着草儿和唐征使了个眼神,二人便去了后院。

  这年头,能吃饱饭都是大运,寻常人家过年也未必能吃上一斤肉。

  眼下闻着肉香,徐树根的馋虫顺着哈喇子淌出来,就差砸在脚面上。

  他琢磨着,自己今个要不来钱就算了,可赶上了饭点跟着吃一顿肉总是不过分。

  于是,他边搓手边看着路小朵。

  “这个……那我就再等等,草儿还是让她回家里住,嗯……”

  徐树根扭扭捏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舔个老脸上门讨债,此刻还哪有脸,主动张嘴说要留下来吃饭。

  想着路小朵那般聪明伶俐,肯定能看不透自个的意思。

  “如此也好,眼瞧着这都到饭点了。”路小朵浅笑。

  徐树根一听这话,自认路小朵是要留自己吃饭。

  自己今个有口福了!

  路小朵人畜无害的一笑,“树根叔早点回家吃饭吧,我得进屋帮娘忙活去,就不送您了。”

  路小朵看懂了他的心思,但也装没看懂。

  她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买的肉食是来犒劳辛苦了一天的大伙,徐树根又没出力。

  她会打发草儿去后院叫人吃饭,就是准备下逐客令。

  闻声,徐树根的脸皱巴成风干的土豆。

  路小朵的话说得如此直白,他要是再赖着,那真就是把自己的老脸当成鞋底子。

  “切,像谁稀罕似的,再等一个多月银子到手,老子要啥山珍海味没有!”徐树根小声嘟囔着。

  遂他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出院子,但鼻子却忍不住使劲的嗅。

  吃不到嘴,闻个饱也行了。

  他自当自己是忍辱负重,享福搁后头呢。

  徐树根走后,草儿忍不住来和路小朵道起愧疚。

  路小朵让她别放在心上。

  后院干活的大伙寻着肉香来到前院,都是饥肠辘辘,不用多余的客气招呼便吃了起来,饭桌上还直夸路小朵这个东家良心好。

  饭后,路小朵抽了空去了后院。

  这些人干活很麻利,短短一天时间,他们便把大凉棚支起来,而且还很结实。

  用来给做香囊的村民遮阳是足够,空出来的地方还可以放些货物。

  隔日再把后院的院墙立起来,她家就真成村里的大院了。

  正想着,路小朵的身边又来了一人。

  路小朵微微扭头看向唐征,只见他微微瘪嘴,像又是被谁招惹了。

  “怎地又不高兴?”路小朵问道。

  “草儿说她不在这住。”唐征的语气里已是怨气横秋,“你是不是不喜欢与我住在一处,所以才又让她回家去了?”

  冤枉!

  她是不想和他同住,但她真没故意赶草儿走。

  “那是人家爹不放,你咋能赖到我的头上,我可真是冤枉死了。”路小朵苦笑。

  唐征道:“那你和我一起住,我就不冤枉你。”

  这就坡下驴可够快的。

  路小朵九曲十八弯的小脑瓜一遇上他,又觉着不够用,所以这次她决定直白一点,免得自己的拐弯抹角要被他误解。

  “我还没有到及笄的年纪,饶是你嘴上娘子娘子的叫着,但我们是不好住在一块的。”

  “你不是烦我?”唐征眨巴眼睛望着她。

  路小朵紧忙摇头,唯恐自己晚了半刻都要惹得他猜疑。

  旋即,她面上温柔如水,“我稀罕你还来不及呢。”她甜腻腻的说着。

  唐征瞬间平衡。

  眼下天际的云烧成火色,二人干脆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人家赏月,他们赏云。

  坐着无趣,路小朵不由得想起今天在县衙发生的事,于是随口和唐征说道起来,一字一句讲得清楚。

  “……我怎么想都觉着他们那头领李雄这里有问题。”路小朵指了指自己脑袋,“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只会引得县令不悦而排斥流民,若非袁县令算个称职的父母官,恐怕都会放那些流民自生自灭。”

  唐征闻声眸色微沉,思索的片刻后缓缓开口,“也许……他就是想让袁县令将他们无视,最好再不插手流民之事。”

  他随意的一句却引起路小朵的好奇。

  “那又是为何,难道他不希望自己过得好一些?”

  落户之后,流民既可以免遭一些歧视,袁县令也说若是数量不多的情况下可以借种粮,日子左右是比他们集体被困在流民营里好。

  唐征轻轻摇头,“李雄就是希望自己过好,我想他是和当地的乡绅有关系,联合着想把这些流民逼成隐户来替他们赚钱效力。”

  “乡绅……隐户?”

  见她一脸困惑的样子,唐征便将自己脑海里跳出来的那些东西一一说出来。

  “最初的隐户出现是为了逃避繁重的徭役和赋税而离开故土,可如此一来,他们也就失去了土地,这意味着他们没有生活来源,而乡绅便给他们土地,让他们成为自己的赚钱工具。”

  乡绅的手里控制的隐户越多,实则对于朝廷越不利,因为本该归于国库的那部分赋税都入了乡绅的口袋,所以朝廷才会大力安置流民。

  “一旦成为隐户依附于乡绅,根本无法翻身,因为离开乡绅他们便无法存活,所以乡绅可能是和李雄联合,逼着流民不去落户而去依附他们。”

  听他这样说,路小朵的眉头不由得越拧越紧,“难道流民们就不知道这些事?竟然还会听从那种头领的话。”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能够成为流民头领的人必定是狠角色,别说流民不敢与其抗衡,就是朝廷对待他们,有时也束手无策。”

  路小朵闻声忍不住叹气,暗暗感叹这万恶的时代。

  “依附于乡绅,那岂不成为一辈子的农奴,只能被不断的剥削。”

  “不只是一辈子,隐户所生的子女也一样是隐户,一样没有生存的本事,只能继续依附乡绅,哪怕知道自己会被一点点喝光了血,也只能忍耐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这话题一说起来,越发沉重,不知不觉间天际的火烧云便成了灰色,路小朵突然反应过来。

  他对于这些事情,竟然如此清楚!

  “这些事情……也是你脑子里自己跳出来的?”她轻声问道。

  唐征不假思索的点头。

  路小朵忍不住在心头暗暗好奇。

  瞧着他此刻头脑清晰,言语流利,到不太像是打打杀杀的武将,更像是政治家。

  路小朵有意试探,想看看唐征是否能记起与自己身份有关的事情,但也不知直白的问,都是绕着大弯的打听。

  可她发现,若是问他一些时下的政治问题他回答的倒是痛快,可要问起他的私事,他便是瞪着一双澄清的眸子,一问三不知。

  合着失忆还不是完全的,他偏偏对于政治之事知根究底,总能对答入流。

  眼瞧着天色全然黑下来,二人这才回屋休息,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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