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完纪颖的描述，电话对面的白卿神情不见轻松，反而是越来越阴沉。
起初听起来很多表现只是一般的催情药，后面听起来却像是他研制的那款“暗枭”，最后等纪颖说完，白卿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惊讶到忘记呼吸。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严肃，“纪颖，如果你没有献身的打算，现在立刻离开。”
白卿没有为纪颖讲解药物的详情，当下最重要的是纪颖的安危。
即使对方中药，但男女的体力差，尤其是在男人旺盛欲望作用之下，纪颖哪能敌得过。
纪颖听出白卿语气中的严肃，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面对明显十分难受的连善恕，纪颖不可能听从白卿的建议，撇下他迅速抽身离开。
纪颖心里替自己找补。
她之前也中过药，那种蚀骨的感觉她的身体现在还有记忆，都不需要思考，只从外表就看得出连善恕此时有多痛苦。
彼时连善恕守了她一夜，她也可以做同样的事。
“没有解药吗？”纪颖追问。
白卿知道纪颖这是圣母心泛滥，尤其对面那人还是连善恕，纪颖更不可能弃之不顾。
面对纪颖这种性格，白卿从心底里升腾出一种无力感。
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纪颖，他中的药和你之前的情况不一样……”白卿挑选着能说的词语，尝试给纪颖讲明白。
“你之前那次，那药成分纯粹，只是过量服用药物堆积进而发生反应导致后遗症。可他中的药，杂质过多，中和药剂倒是可以解除药性，只不过……”
纪颖没有插话，安静地拿着手机听白卿后面转折的话。
“很多杂质会残留在体内……最后……”白卿有些难以启齿。
虽然是很正常的事，但让他毫无顾忌大喇喇地对着纪颖一个女生说男性特征这些词语有点难为情。
横下心来白卿还是说了。
“药物中和后，催情效果消失，后遗症是……男性功能丧失……”
说完白卿陷入沉默，留些空白让纪颖思考和接受。
似晴天霹雳，纪颖听完白卿的话后，惊惶地转过头看向在浴缸中坐着，发丝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的连善恕。
狼狈中夹杂着可怜。
纪颖来不及收回眼中的震惊就与连善恕对上视线，她心虚地想移开视线，连善恕却问道：“他怎么说……”
纪颖的沉默像是验证了端木炀在他耳边说过的话，连善恕已经知晓答案，心中一沉。
男人的声音空灵又漂浮，揪得纪颖心疼。
光风霁月的连善恕，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连善恕的声音没有气力又轻，却还是通过话筒传入白卿耳中。
听到连善恕的话，白卿试图拉住纪颖的圣母心，好言劝导：“纪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跟他发生什么，不想以身做药的话，现在立刻离开。”
“可他……”
纪颖急躁又不安的声音传来，白卿就知道这姑娘今天怕要糟。
慌忙打断纪颖的发言，给她出主意，“纪颖，你只管离开。我现在联系龙苍霄，让他找个其他人来……”
话中的“其他人”意味着什么纪颖清楚地明白了。
心中酸酸涨涨的，难受极了。
“除了跟人那个什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纪颖不死心地又确认一遍。
白卿并没有恼，他知道纪颖心软，尤其是面对与她牵扯不断的连善恕，纪颖若能狠下心来自保，她就不是她了。
“抱歉，我目前不知道其他有效方法。”白卿无力地回答。
纪颖胸口闷闷的，呼吸不畅。
白卿还想再劝劝纪颖别因为一时心软搭上自己，毕竟她自己说她不喜欢连善恕，如果因此跟连善恕发生点什么，他真怕纪颖以后会后悔。
“纪……”
没来得及喊全纪颖的名字，手机里传来忙音。白卿眼神瞬间变得暗淡，又是那种命运不可逆的无力感。
怎么会这样……
白卿想联系龙苍霄，转念又打消这个念头。
龙苍霄怎么可能帮他。
被白卿觉得圣母又恨铁不成钢的纪颖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放下，走近连善恕，眼中满是疼惜。
连善恕觉得自己的心跳过速，砰砰砰地在胸腔中乱跳，快要冲出他的胸膛。呼吸重新变得粗重，一直努力维持着的理智一点点地模糊起来。
由内到外的热，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着薄汗。
他想要，想要女人。
连善恕的意识短暂回笼，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心中有一股恶寒，但那种强烈的渴望与女人鱼水交融的欲望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盯着靠近过来的女人，眼神迷离。
他要抓住她，要夺过她身上的冰凉……
纪颖的手像是抚摸一件宝贝一样在连善恕的脸颊上拂过，眼中的疼惜快要溢出来。
她眼睛酸涩，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多难受啊。
想着，纪颖冰凉的唇主动贴上连善恕的额头，眉眼……
纪颖的动作唤回连善恕出走的理智，口中呢喃纪颖的名字。
“我在。”
纪颖话中带着哭腔，本该令人心疼，却惹得连善恕更觉燥热难耐。
连善恕闭了闭眼，尝试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药物作用岂能通过精神战胜，柔软的唇每触碰他的肌肤一下，连善恕心中拴着野兽的链子就松动一寸。
在纪颖即将亲吻到连善恕的唇时，她骤然停下往下的动作。
双手依然捧着连善恕泛红发烫的脸，纪颖退缩了。
连善恕睁开眼睛，入目就是眼尾泛红，欲哭不哭的美丽容颜。
知晓纪颖的犹豫，连善恕善解人意地说道：“纪颖，你不用这样做……帮我联系龙苍霄，让他给我……”
知道连善恕话中的意思，纪颖一下子就着急了。
他竟然让她联系龙苍霄给他找其他女人！
他怎么能……
直到此刻纪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藏在心底的感情，只是不肯承认却不是不曾存在。
纪颖什么都不想想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连善恕自此不举，一辈子不能做男人。
她捧住连善恕脸颊的手稍稍用力，身体力行地堵住连善恕后面的话。
她可以的，她自愿的。
纪颖心里不想也不要连善恕碰其他女人，她愿意做他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