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眼泪流了下来,那种对黑暗的恐怖感又回来禁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
“顾妍…”醒来,是陶亦然唤我。
“嗯,几点了?陶”
“八点四十,给你带了粢饭团,包了你爱吃的咸蛋黄肉松脆油条,给你放那里了。我下去准备开门营业。”
“你才回来?”我想问她有没有看见蓝涛离开。
“是啊。”
“好。”
也许,他半夜走的。
莫名心悸,原是十三岁那年,父母同哥哥离我而去的场景忽然去了梦里…
起身,安眠垫还温热,枕头舒适,蚊帐遮着白日,喧嚣入内。再回笼眠了一眼,散去心底阴霾…
七年亲情的缺失,在二十岁生日还未得到弥补,将来恐怕也不需要了。
寻一人,居一处,是我目前想要的今后。
午饭后,到报社广告编辑部,很繁忙,看情形需要排对几个小时。找到实事新闻部,转了一圈不见孟浩身影,只好算了。正要下楼,有个人问我:“你找谁?”
“我找孟浩记者,他出去采访了吗?”
“刚回来,这会可能在领导办公室,我带你去他位置等他?”
“好的,谢谢。”
他的位置背靠墙壁,电脑不避讳的开着主屏,桌上手写稿纸上躺着滴墨的钢笔…可能被临时叫走。
替他套上钢笔,看他的字,苍劲有力,如同金戈铁马般刚毅。细读内容和字画、古董有关。
“顾妍,你怎么来了?”
“来请你帮我去广告部插个队…”
“没问题,内容编辑好了吗?下周登出?”
“文字图片都做好了,没设计。”
“拿来,我先设计,然后交到排版。”
“这么快?”
“当然,坐我旁边看着。”
他熟练的在电脑里作完,然后直接发去排版部门说:“好了,去财务室交广告费吧。”
“好,谢谢!”真快,我心里窃喜。
他起身,同我一起。有了他带领,事情很快办完。
“好了,不打扰你了,看你还在写稿中。”
“你来都来了,怎能放你这么快离开?跟我去借一套四书五经,带回去好好读。”
“我读那个做什么?”
“是我要读,社里在组织孔学读书会,推广中华文化,我没空理会,你先替我去,然后做笔记讲给我听!”
“我白天要上班的。”
“上夜课,九点到十点,你可以去。”
“那好吧,地址呢?”
“咖啡院内,我们长期合作的活动场地。对了,笔记本有吗?”
“我去买。”
“不用,我一起拿给你。钢笔呢?”
“我习惯用铅笔或炭笔写。”
“哦,忘记了,你曾是美术生。”
取了四本合订书、两本厚笔记本、学员牌用大号档案袋给我抱着走…他倒是如释重负般拍拍我说:“拜托了,周二,周三别旷课。”
我白他一眼,离开。只听他在身后走廊肆无忌惮的笑出很大声来,真无语。
最近都不去跑危险新闻了吗?改研究古文、字画、瓷器鉴定了?
上次骗我去游湖,结果是为了跟拍湖心窃河蚌挖珍珠的人,这次又诓我去读书会…还好,地点是咖啡馆,至少没有蚊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