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被惊艳了一秒，紧接着发现不对，连忙冲过去，“覃卿宁，你怎么了？”

　　柳眉蹙着，面色煞白，呼吸也时有时无的，脆弱得像个娃娃。

　　没有回音，她依然闭眼睡着。靳斯颤抖着手摸上她的额头，冰凉一片。不管是额头，手臂，身体到处都是凉的。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她的微弱的呼吸，靳斯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靳斯的酒意全被吓醒了，一把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太过激动，腿闪了一下，差点把人落在地上。

　　“唔……你在干什么……”颠簸之下，覃姐醒了过来，话语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奈何中气不足，更像是呢喃。

　　“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靳斯抱着人往外冲。

　　“不要，我不去医院，你放我下来。”听见医院两个字，覃姐满面厌恶，挣扎着要下地。

　　“你别倔。”这不是平常闹着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虚弱成这样，靳斯自然不可能顺着她。

　　“滚开！”覃姐趁着靳斯开门的时候，从他怀里跳下地。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一如既往的冷艳傲慢。

　　甚至给靳斯一种错觉，刚才的虚弱无依仿佛都是他凭空假想出来的。

　　“你真的没事？”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覃姐淡定走过，直接上了二楼，真不像有事的样子。

　　“哎……”靳下意识想叫住她，谁知她连停顿都没有一下，很快消失在二楼转角。

　　靳斯烦躁的一耙头发，低咒一声，摔门走了。他小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莫名其妙的闲气，她对着他时各种高贵冷艳不理人，结果一到会所，那个死胖子摸她腿她都不躲避。

　　今晚要是没遇见他，她还想做什么！

　　靳斯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今晚干架惹事，他介意的是她的态度。到现在他脑子里仍然能清楚回忆起，他冲上去英雄救美时，覃卿宁那漠不在意的眼神。

　　他靳斯有那么招她嫌弃吗！

　　清楚听见楼下劲道不小的关门声，覃姐抱着枕头蹭了蹭，无意识的挣脱掉身上的裙子，沉入梦里。

　　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穿上黑色的裙子。到今天，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念头。只觉得时间太慢，仿若走过一生。

　　……

　　海市临海，日出时，一轮红日仿佛从远处海水里捞出来的，潋滟带霞光，美得不可思议。

　　“怎么这么早？”付司南迷糊醒来，习惯性去捞身边的人，摸了个空，找了一圈才看见正在客厅阳台看日出的女人，从后面搂住她的纤腰。

　　“昨晚空调调得有点高，你又和我挤，难受死了。”付司南睡觉的姿势特别合乎他这个人的性格，霸道得不行。一张床他占去大半不说，睡着后还会来挤她。

　　大夏天的肉贴着肉，他体温又高，弄得余夕朵一晚上没睡好。

　　“怎么不叫醒我？”付司南贴着她的耳朵问。

　　余夕朵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这人一到床上就撒欢，以前她也曾尝试过叫醒他，结果他大爷心气不顺，直接把火气全撒在了她身上。一逞兽欲，弄得她腰酸了几天。

　　“今早我想出去吃早饭，你快点去换衣服。”起得早精神也好，余夕朵吃了好些天酒店的早餐，想去外面换换口味。

　　海城的早晨，空气中都带着咸腥的海水味道。

　　付司南牵着余夕朵，进了一家百年老字号店。点了几样本土特色小吃与粥，等上菜的功夫，两人闲聊起来。

　　“你对今天的投标有信心吗？”余夕朵早就窥探到付司南志不在此，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最近她身边的人，除了付司南，其他人都对这个案子投以了高度的热情。

　　“我要是说没有，你会不会很失望？”付司南挑着眉看向她，把用茶水烫洗过的筷子放在她面前。

　　“当然，虽然我只是个打酱油的，但是好歹是我进公司见的第一次‘大场面’。”

　　“听你这么说，感觉今天付氏必须赢，否则岂不是要让你留下阴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侃着，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余夕朵下意识望过去，一个身穿粉色衬衫白色短裤的男人正站在他们不远处。长得倒是挺白净的，五官也还算周正，只那双眼睛，阴测测像极了某种动物。

　　余夕朵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极差。

　　“海城虽然不比陌市风沙大，但付总说话口气这么大，也很容易呛一嘴泥啊！”

　　余夕朵闻言，把目光移向付司南。不过两句话，已经是刀光剑影满天飞了。这两人肯定认识，关系还不简单。

　　付司南冲她安抚一笑，转眸对上粉衬衫男人，“看万少言之凿凿的样子，想必是经验之谈？”

　　余夕朵翘起唇角，这迎战，是付司南的风格。

　　“经验谈不上，只是奉劝付总一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别高兴得太早。好了，本来说早起吃个早饭，可一走进来才觉得倒尽胃口。付总，慢用，先走一步！”

　　男人讥讽的说完，丝毫不顾及店老板已经转黑的脸，闲庭信步般的出了店门。

　　“什么情况，那是谁啊？”余夕朵双眼瞪得滚圆，满脸兴致盎然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付司南对呛，虽然她不喜欢对方，但不妨碍她好奇啊。

　　“今天的对手。”付司南给她碗里夹了一个奶黄小馒头，漫不经心的回答。刚才那一场交锋，丝毫没放在心上。

　　余夕朵咬了一下筷子，正想让他说具体一点，脑子里灵光乍现，“他是万缘生？”

　　如果没记错，刚才付司南叫那个男人“万少”。他们今天的对手，姓万的，除了万宁企业的少东家，没有第二个。

　　付司南微微颔首，没什么兴致讲万缘生的样子。

　　偏偏余夕朵很感兴趣，硬是拉着他说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按理说上流社会的人最能装相，关系再不好也会为了一层名流的皮，装得跟亲兄弟一样。她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万缘生与付司南的关系，能烂到当面互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