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言继续抹眼泪：“凌阿姨，婳婳还没有消息。”

　　“但是消防队说，他们把整个仓库都找遍了。”

　　“还是没有任何婳婳的身影。”

　　“甚至连姜沫都找不到。”

　　“我现在好担心。”

　　“听说婳婳被姜沫带走之前还中了子弹。”

　　“我不确定她现在还有没有事。”

　　“你说万一是姜沫带走了她，又不给她任何活着的机会。”

　　“那婳婳现在岂不是要完了……”

　　话落，秦若言哭的愈发汹涌了。

　　老太太的身形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这一点，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深吸气，浑浊的眼底顿时不满泪水。

　　满是褶皱的脸颊上，带着饱经沧桑的悲伤：

　　“我想亲自去仓库那边找婳婳了……”

　　“我的婳婳。”

　　“她从小就胆子小。”

　　“现在被姜沫带走。”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姜家那些遭瘟的玩意儿，每一个好东西。”

　　“别落到我手里。”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了，我第一个拿姜家开刀。”

　　老太太说的热泪盈眶的。

　　秦若言听着，只是心里愈发悲苦。

　　她的儿子还在病房里昏迷着，儿媳怀着孕却生死未卜。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都不知道，等沈斯言醒来要找涂婳时，她要怎么交代。

　　正当几人站在病房门口难受时，消防队给秦若言打来了电话。

　　“沈夫人。”

　　秦若言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我……”

　　“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找到……”

　　“找到我的儿媳妇了……”

　　她真的太害怕了。

　　以至于她每说一个字，声音就颤抖一分。

　　到最后，她牙关都在颤抖。

　　消防队那边打电话的人声音迟疑了片刻。

　　随即缓缓开口道：

　　“嗯。”

　　“是找到了。”

　　“但是……”

　　秦若言颤抖的声音猛地拔高好几度：

　　“但是什么？！”

　　“你快说啊！”

　　消防员深吸气：

　　“沈太太，请您节哀。”

　　“我们在仓库里找到了两具尸体。”

　　“经过警方法医的辨认，确实是女尸。”

　　“其中一具女尸还怀着孕。”

　　“而且……她们都被烧焦了，已经没有办法辨认了。”

　　“不过警方正在想办法找到他们的亲人，做DNA。”

　　“所以，您知道沈太太还有哪些亲人在世吗？”

　　“……”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秦若言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

　　她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壁，脸色惨白，肩膀颤抖的更加厉害。

　　手机顺着掌心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泪水爬满脸颊，可是她现在连擦都顾不上了。

　　涂婳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儿子还在病房里等着醒来去找他的老婆呢。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她肚子里还怀着他们沈家的孩子呢。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的。

　　他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的。

　　凌老太太发现秦若言情绪崩溃，她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弯腰捡起秦若言掉在地上的手机，刚准备还给她的时候，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

　　“沈夫人。”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警局辨认一下尸体，或者提供一下DNA，让警察查验一下。”

　　凌老太太的脸色刹变得和白纸一样。

　　手机从她手里再次话落掉在地板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某处，瞳孔涣散，一口子提在嗓子眼，直接没出来。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缓缓朝地上倒去。

　　最后还是沈斯言的爸爸及时把她扶住。

　　察觉到老太太的情况不对劲，他们立即叫来医生抢救。

　　凌老爷子的状态还稍微好一点。

　　但是他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如果不是心里想着还要照顾凌老太太，他真的会崩溃掉。

　　沈斯言的父亲坐在抢救室的走廊上，看着亮起的那三个红字，无奈的叹息。

　　他们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之前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冒出来一个姜家，甚至还把他们给弄成这副样子。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

　　秦若言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了。

　　待会沈斯言如果醒来，肯定又要不得安宁，所以她得先稳住自己的情绪，再安慰他。

　　她想了想，把沈斯言父亲叫到一旁：

　　“我下楼去办点事。”

　　“你在这里等着。”

　　“好，”沈斯言父亲点头，似乎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你去了好好说话，不要和人家动怒。”

　　“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若言点头：

　　“嗯。”

　　“我知道了。”

　　“我会记住的。”

　　话落，她按了电梯，等门开了之后，走了进去。

　　一进电梯，她的表情再次垮了。

　　一想到涂婳真的那样，她的心里就难受到了极点。

　　楼下。

　　秦慕洲已经转去了普通病房，许悠和凌择木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两人情绪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不远处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凌择木和许悠同时抬头看过去。

　　秦若言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

　　“沈夫人。”

　　许悠仰头看着她，率先打招呼。

　　秦若言脸色冷漠：

　　“许悠，我需要你的一根头发。”

　　此话一出，凌择木和许悠，都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沈夫人，你要做什么？”

　　“我是许悠。”

　　我不是凌霜。

　　后面这句话，她当然不敢说。

　　她还没有嚣张到，要在别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的身份。

　　秦若言冷笑着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你是许悠。”

　　“我不仅知道你是许悠，我还知道你是婳婳那个自私的母亲凌霜。”

　　“许悠，刚才消防队给我打电话。”

　　秦若言声音猛然变得哽咽。

　　“他说……”

　　“他说找到了婳婳的尸体，但是已经被……被烧焦了。”

　　“所以，现在需要亲属的DNA。”

　　“我不管……”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秦若言抬手擦去：“我不管你和凌择木谁给我头发。”

　　“我都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

　　“给我你们的头发或者其他东西。”

　　“帮助警方辨认婳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