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琛嗯了一声，“在路上了。”

　　电话挂断，简沫焦急道：“情势如何？”

　　“我得回海城，你也尽快，我让人安排好航班。”

　　“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是吗？”

　　“最好不要。”霍祁琛难得苦笑了一下，抓了把她的头发，“万一出事，你我绑在一起不好。”

　　这句话吓到了简沫，她抓住他的衣角，生怕说慢了，“是文华酒店，我听陆寻说，他们要从文华酒店入手查你，你吩咐他们处理干净。”

　　她焦急的手被霍祁琛抓住，“不要紧的，你信我。”

　　满腔紧张，都被他这句话抚平了，他是霍祁琛，他说不要紧，应该就是不要紧。

　　人走的时候，简沫站在路口，目送车辆离开。

　　别墅这边也陆陆续续收场，叶湫从里面跑出来，“没事吧？”

　　简沫摇摇头，“录个口供而已，陆寻呢？”

　　“他说他那边没那么快完事，让我送你走。”

　　“平安了吗？”

　　平安两个字太微妙，叶湫点了点头，“你想去哪？”

　　“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王老。”

　　王老这个名字一出，叶湫吓了一大跳，“我哪有那本事。”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见他有顾虑，简沫安抚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不会出卖陆寻，你就放心吧。”

　　两个小时后，在南城市区一处闹中取静的别墅里，简沫拎着礼物登门拜访。

　　佣人通过可视监控问：“你找哪位？”

　　“我找王老。”

　　佣人显然警惕了不少，“老爷子今天不见客。”

　　“你告诉他，我是海城温家的女儿。”简沫抢在他挂断之前说。

　　五分钟后，佣人出来开了大门，“请进吧。”

　　一路进了别墅，路过客厅时，简沫在醒目的地方，看见了王瑾的照片，上面她笑靥如花，看不出年龄的痕迹。

　　王老坐在阳台上，背对着光影，似乎惊吓未平。

　　“王老。”

　　前者缓缓回头，眯起眼睛，看清后很意外，“你是陆寻身边带着的女人？”

　　“今天受到惊吓了，这是海参，给您补补身体。”简沫放下东西。

　　“拿回去，我不缺这些。”王老不愿面对，还残留着愤怒。

　　“您收不收是您的事，送不送是我的事，陆寻要是知道我没办妥，该怪我了。”简沫弯唇道：“而且王瑾姐马上就要回来，若是看见您这么紧张的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提到王瑾，王老直接站了起来，背过手走到简沫面前。

　　“你认识我女儿！”

　　“王瑾姐在海城的项目，是跟我们温家合作的。”

　　提到温家，王老眉头紧皱，“……你是温敬那家伙流落多年的女儿，你全名叫什么?”

　　“简沫，当然您也可以叫我温沫，兴许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

　　王老开始认真审视她，看出几分端倪后冷哼一声，“跟小时候变了很多。”

　　“您却没怎么变，我父亲总跟我提起您，说你们曾经赤手空拳打天下，每每提起都情绪激动。”

　　提到温敬，王老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他示意她坐下，“小丫头，今天让你见笑了。”

　　简沫面容平静，“听说王老早年丧妻，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人人都说您深情，我也这么觉得，但深情之外总有人性，这并不丢人。”

　　王老总是抬不起头来，“……我之前没想过这些，时间长了，女儿又总不在身边，总会觉得寂寞……”

　　“我理解。陆寻担忧这件事会泄露出去，我告诉他，别人可能会，但王老不会。”简沫杜撰道，“就凭我父亲对您赞赏有加的这一点，我也相信您不会。”

　　王老审视她，嗤笑摇头，“小丫头，你是来试探我的。”

　　简沫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礼品，“王瑾姐帮了我很多，我是来替她看望您的。”

　　王瑾的名字放在这里，实则算是一种威胁。

　　王老靠在座椅上，“你可以回去告诉陆寻了，这件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一个字。”

　　“这是当然，我从未怀疑过。”简沫说完顿了顿。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昨天听曾老说，巡视组要下来，陆寻担忧查到他身上，特意托我来问问，上面主要查些什么问题。”简沫倾身，“王老是南城的委员，这些应该有所耳闻吧。”

　　她先抛出曾老的名头，又抛出陆寻，加上自己的身份，王老一点都没怀疑。

　　“他怎么还不放心，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了不会查到他就不会！”

　　简沫攥紧手指，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那霍祁琛呢，真从文华查起么？”

　　王老看了她一眼。

　　她整个人僵硬，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陆寻这么想让霍祁琛赶紧死？他别忘了，霍祁琛跟上头的关系已经牢牢绑定，这次只能给他一点小教训，吃不了大亏，差不多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老话里话外都是对霍祁琛的维护。

　　简沫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财政上面的问题，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

　　“……”

　　王老视线悠远，停在不远处的木桌上，上面有一张合照。

　　霍祁琛和霍秘书，赫然在列，照片里的人，还有王瑾和王老。

　　简沫眯起眼睛，“王老跟霍祁琛有交情。”

　　闻言，王老立即侧身挡住视线，“一面之缘罢了，让陆寻别多想了，做好自己的项目才是王道。”

　　私以为，她是跟陆寻一个队伍的。

　　简沫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会转告，不过……如果王老也不想让女儿知道的话，请不要告诉王瑾姐知道我来过，否则不好解释，您说呢。”

　　王老意识到自己在跟着她的想法走，可又无法拒绝，“我知道该怎么说。”

　　简沫放心了。

　　离开王家时，叶湫还等候在外面。

　　“如何，王老不好说话，没有为难你吧。”

　　简沫摇摇头，“送我去机场吧。”

　　车子疾驰而去，他们都没有看见王老还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离开。

　　他又看了看那张合照，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他走上前，提起简沫带来的礼品，里面不仅有海参，还有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