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魘
餐桌上,一身正裝的霍君臨一如往常的關心霍暖的校園生活。
「這次期中考成績出來了吧?」霍君臨冷不防的來這麼一句,打的正沉迷於他的男色的霍暖一個措手不及,連忙端起杯子假裝口渴。
霍君臨一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了。
「說吧,哪一科掛了?」
霍暖癟了癟嘴,嘴巴靠在杯子上聲音悶悶的說道,「英語。」
一直以來,霍君臨對她的成績要求都很高,因此低於九十分的,都算掛科。
霍君臨挑了挑眉,無情的說道,「明天星期六,跟我去公司,幫我翻譯十份外國文件。」
霍暖瞪大雙眼,抗議道,「十份!三叔你這是壓榨!況且你根本不用翻譯就能看得懂…」
「二十份。」
霍暖急得都要哭了,他明天可是約了閨蜜譚雅要去逛街的,二十份翻譯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她還只是個高中生啊,讓她去翻譯一堆商業文件,合適嗎!也不怕洩漏商業機密!
「好嘛好嘛,十份就好了好不好,人家明天下午約了小雅呢!」霍暖雙手合十,眨巴著亮晶晶的雙眼撅起嘴懇求。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霍君臨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彎起。
「嗯。」
眼看著他同意了,霍暖也鬆了一口氣,畢竟他明天可是要去買三叔的生日禮物,錯過了明天就來不及啦!
-
一模一樣的場景,滿地的屍體,滿眼的血又出現在霍暖眼前,他看見一群面容模糊的人影,為首的那個舉著槍,對著一個看起來對她很重要的男人。
「不要…不要殺爸爸…不要!不要死!啊!!!」睡夢中的霍暖惶恐的呢喃叫喊。
耳邊傳來淒厲的尖叫,她的心似乎伴隨著那聲淒厲的哭喊碎了一地,讓她不住的尖叫著。
「小暖,醒醒,小暖!」聽見動靜趕來的霍君臨抓著不停掙扎的女孩喊道。
他的女孩滿臉淚痕,眉心緊擰,滿頭的冷汗伴隨著淒厲的哭喊,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了。
霍暖猛的睜眼,霍君臨擔憂的面龐一如往常的出現在她眼前。
霍暖喘著氣,閉上眼一遍一遍的回想剛才的夢,卻依然想不起來。
很常很常,她都會做同樣的惡夢,然後絕望的失聲尖叫,但只要一醒來,她卻什麼也不記得。
夢魘的頻率從剛來時的幾乎每天,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減少,但仍會不定時發作。
霍君臨憐惜的輕輕擦去她臉上的冷汗,輕輕撫著她,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他柔聲說,「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放輕鬆,沒事的。」
他猜想或許是跟她的過去有關吧,在他撿到她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他一無所知,但肯定不會太美好。
十年前的那個雪夜,他在路旁遇見了垂死的她,薄薄的雪花覆蓋了她的大部分身體,精緻如洋娃娃的面容蒼白沒有血色,捲翹的睫毛亦被雪覆蓋著,腦後流了好多血,染紅了旁邊的雪地。
他連忙將她帶回家中,請了家庭醫生為她治療,發現她的地方離他家並不遠,若帶到市區的醫院或許就來不及了。
待她清醒過來,卻什麼也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家住哪裡都不知道,唯一的線索就是她配戴的那塊玉佩,但看著那塊玉佩,她的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相處了一陣子之後,她漸漸好轉,開朗的個性也讓整棟別墅的氣氛活躍了起來,最後,在他找遍了能找的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家人的一點線索後,他問出了那個問題。
「妳想跟我一起生活嗎?」
七歲的女孩懵懵懂懂,只認他是對她最好的人,便乖巧的點了點頭。
於是他收養了她,成為她的監護人,她的家人,從此兩人相依為命住在翡翠苑裡。
她視他為三叔,他待她如兄如父。
儘管霍家人始終不承認她是霍家的一份子,他仍努力的護著她,為了她,他放棄了父親期望他做的軍人,轉身從了商,成為北城最成功的企業家,因此,父親霍一軍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鬼頭更是厭惡,認為她影響了他最看好的兒子,但他不知道的是,霍君臨從來不喜歡戰場上的打打殺殺,他不愛血腥,不愛殺戮,從前不過是為了順應父親的期望而從軍,但從那時起,他有了自己想守護的人,因而決定不再讓自己陷入隨時可能生命垂危的漩渦中。
思緒回到現在,霍暖已經緩了過來,她的纖纖小手抓住了霍君臨的衣袖,還帶著淚花的眼睛望著他顫抖著輕聲問道,「三叔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嗎?我害怕。」
霍君臨向下看著她,本想答應,視線卻突然瞄到下面的一抹春光,頓時不自然的轉過頭,說道,「小暖長大了,要學著自己獨立了。」
剛才在掙扎中,霍暖的睡衣被折騰的有些凌亂,領口的扣子開了一顆,露出了一部分胸口雪白的肌膚跟青春期發育姣好的弧線。
加上微亂的頭髮,紅撲撲的臉頰跟帶著淚花的雙眼,霍君臨頓時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了,連忙起身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