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因为你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吗？”

　　林若瑶抱着顾霆夜的脖子晃了晃，似是撒娇。

　　顾霆夜低头看着她，尽管都逃不掉彼此眼中的丝毫变化，但他还是因为小姑娘的动作变了些脸色。

　　这种相拥的姿势。

　　小姑娘还软乎乎的撒娇。

　　他真的不是圣人。

　　“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

　　笃笃笃——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两人诧异的相视一眼，顾霆夜扬声问道：“有事？”

　　门外程裴询问的声音传来：“墨医生让我问您，林小姐的情况还需要他诊治吗？”

　　墨医生？

　　林若瑶听到这个稀有的姓氏下意识留神了一下。

　　顾霆夜低头看了看林若瑶的状态，随后喊道：“不用了，把医生们都送走吧。”

　　林若瑶回想不到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姓氏只得作罢，关注点转移到了另外的事上。

　　“你还真的叫了好几个医生来啊？”

　　“嗯，精神科两个，神经科一个，心理科两个。”

　　林若瑶深吸一口气，突然感觉自己是真的劫后余生。

　　差一点点，她就要被医生们轮番研究了。

　　顾霆夜收回视线重新看回她，继续刚刚的话题：“你是意识中经常会出现你的另一面，而我不同，我是经常会坠身于一些画面里。”

　　林若瑶伸手放在他的脸上，指尖滑动着，“是什么画面，曾经出现的，还是不曾出现的？”

　　顾霆夜闭上了眼，呼吸沉重了些。

　　“是尸山血海，枪林弹雨，有时候我刚刚还在低着头处理文件，一抬头，就会看到有人握着刀向我冲过来。”

　　林若瑶心中颤动了一下，瞬间心疼了起来。

　　顾霆夜闭着眼自顾自的继续回忆：“刚开始我想惊慌失措的躲开，可那个时候我的腿刚伤，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朝我插过来，再变透明从我身体里穿过去。”

　　“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幻觉反应，肉身是不痛的，痛的是灵魂。”

　　“折磨的是灵魂，却连带着我的身体一起折磨。”

　　“再后来，我看到突然冲向我的刀尖和子弹的时候，不再惊慌失措，类似脱敏反应，可有一回出事了。”

　　“一颗子弹朝我射过来，我以为是幻觉，可实际上不是。”

　　顾霆夜平淡的说出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林若瑶却呼吸一再发紧窒息。

　　“那颗子弹打进了我胸腔，万幸避开了心脏，卡在了肋骨外面。这让我意识到，并非我不在意这些幻觉，我就不会受影响了。”

　　“而是这些幻觉把我从现实扯了出来，拉着我坠入了现实和幻觉错综复杂难以分辨的交界。”

　　“我像是卡在人间与地狱中间，灵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以后来，我就经常发疯了。”

　　“因为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我失眠，狂躁，还得了迫害妄想症，警惕防备的看着任何靠近我的人，不管是幻觉还是现实，我都时常一惊一乍。”

　　“可一惊一乍让我显得很脆弱，所以我迫使自己阴鸷狠戾，对任何人与任何事不留一丝情面。”

　　“那样我至少看起来正常些，在别人口中也只是脾气不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