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林氏大楼楼下，顾霆夜透过车窗，目送林若瑶走进一楼大厅。

　　有句话林若瑶说的很对。

　　他和她是一类人。

　　好没好到极致，但该有的恶一点都不会少。

　　都是内心千疮百孔的人，褪去光鲜亮丽的外壳，她与他只是靠在一起狼狈的互相取暖而已。

　　顾霆夜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像林若瑶那样，能巧妙地用温柔和她自己未曾察觉的暖意治愈他。

　　所以，顾霆夜也该确信。

　　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他一样，能给这个坚强倔强实则脆弱万分的女孩子完美的臂膀，避风的港湾，以及坚定清晰的后路。

　　那个纤瘦的身影下车时，缓缓走着离他远去时，顾霆夜内心第一次没再感受到缺失感。

　　那条直筒西裤下偶尔显露的白皙脚踝上，有一抹时隐时现的金光闪过。

　　那枚铃铛在林若瑶的强烈要求下摘了下来。

　　因为昨晚有半个小时这铃铛的响声就没停过。

　　脚链在她脚踝上系的不松不紧，林若瑶确实很喜欢也很满意。

　　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铃铛被顾霆夜用一块轻薄的纱巾包裹起来，藏在了他西裤的口袋里。

　　走进大平层落地窗的办公室后，顾霆夜抬手接过那一摞今早提交的文件向程裴问道：“昨晚的美股动向如何？”

　　程裴飞快的找出KDJ线图投屏在办公室的墙壁上说道：“整个市场的波动较大，但我们的风控师动作干脆利索，大部分企业也反应迅速，基本上损失不大，市场正处于饱和攀升期。”

　　顾霆夜周身浮着一层冷意，让程裴看了不寒而栗。

　　“加快进场进度，最好两天就把那些公司的股份的底部做空。”

　　程裴震惊，下意识惊悚的直视了他的眼睛：“两……两天？这对咱们来说损失会超出预估。”

　　“我知道。”顾霆夜眼眸一眯，直接按掉投屏开始处理文件，“损失超出预估也超不过预估的百分之二十，斯蒂芬他们家族上一辈就已经开始从根腐烂了。”

　　程裴瞬间从震惊中脱离出来，当即就明白顾霆夜的意思是要从多方面动手，当然也包括插手斯蒂芬家族的内部。

　　“主子，咱们明面上与斯蒂芬家族并没有负面的交葛，贸然插手会不会于理上说不过去？”

　　顾霆夜翻看着文件纸张发出一两下摩擦过后的翻页声，冷然嗤笑道：“交情这东西，也就咱们国内会讲究这个，怎么？回国一段时间，国外商界的征战模式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话音落下，程裴立刻面露羞愧，沉声认了错灰溜溜的出了办公室下发任务去了。

　　——

　　下午的时候，斯蒂芬找上了门来。

　　林氏的一楼前台早就被打过了招呼，要是自称斯蒂芬的人来，不管他说要见谁，一律没有预约不能见。

　　硬生生晾了斯蒂芬一个小时，林若瑶才假意路过的到一楼大厅晃了一圈。

　　她一露面就被斯蒂芬逮住了。

　　斯蒂芬手里拿着那一沓他怎么想也没印象签过却确确实实写着他大名的合同，焦急的母语中文一块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