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林氏大楼斜对面的顾氏大楼里，林若瑶办公室窗户的斜对面，顾霆夜双眼冒着红血丝缓缓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当时没有接，五个小时后对方给他打了回来。

　　“喂？顾小子，刚刚在做手术，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帮我试着寻找一下德国那边的那位大夫吧。”

　　“哦，好。”

　　“嗯，谢谢张叔。”

　　“……等等，你说啥？？？”

　　听筒里的音量突然有些刺耳，顾霆夜皱着眉拿远，等没声后重复了一遍：“我说，帮我试着寻找一下德国那边的那位大夫吧。”

　　另一边，刚做完一个八个小时手术的张院长正瘫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呲牙咧嘴：“我说的不是这句，是你刚刚说的那句。”

　　“我说，帮我试着寻找一下……”

　　“不是！你别给我装！你叫我叔了！”

　　顾霆夜忍无可忍，直接挂了电话。

　　张院长听到挂断的声音手臂一松，手机缓缓掉落在地板上，紧接着开始哈哈大笑。

　　笑了也不知多久，张院长才捂住嘴轻咳了两声，喃喃道：“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呢，没想到啊，也不知道最近受什么刺激了，重拾了对治好自己那双废腿的希望了。”

　　“不过，如果这次还是没能治好，只怕这辈子，你对站起来都不抱希望了吧。”

　　“唉，这个小子，真是让人担忧啊。”

　　“算了，担忧他干什么，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吐槽着，张院长就这么瘫在椅子上打算睡去。

　　“真是年纪大喽，八个小时的手术已经撑不住喽……”

　　“是真的，不想退休啊……”

　　大概每一个被称为医科圣手的大夫，脑子里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

　　那就是，撑一撑，再多救一个。

　　等一等，再多做一场手术。

　　时间慢一慢，再多发表一篇学术研究，留给后人吧。

　　——

　　某天傍晚，陆总被从天而降砸下来的一个大单子给砸懵了头，稀里糊涂的去参加了一场应酬。

　　据说对方是国外刚刚回迁的企业，好像叫什么顾氏。

　　这顿晚饭陆总吃的那叫一个憋屈，偏偏对方挤兑他两句，就抛出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合同条款，是以这一晚上陆总都没怎么吃，光是憋闷气就给气饱了。

　　而且这顿饭越往后吃越觉得有几分熟悉，对方这种拿捏着他来回反复揉搓中夹点小甜头的说话方式，陆总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关键是对方还特意点了两份一道东北特色菜，两个小锅都摆在他面前，说上两句对方就让他吃这两锅菜。

　　菜名叫啥来着？

　　哦，小鸡炖蘑菇。

　　里面的小鸡用的院养小土鸡，蘑菇用的是东北小榛蘑。

　　别问为什么陆总印象这么深刻。

　　因为对方这一整顿饭在他耳朵边上念叨了不下上百遍，他听的都快魔音贯耳了。

　　除了两锅小鸡炖蘑菇，顾氏的那个员工还点了一道什么什么鸡肠。

　　这一顿饭下来，陆总满脑子都是‘小’这个字和满眼的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