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恢复了平静,五人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齐齐对着白眉道人行礼道谢:“多谢道长!道长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回顾往昔,这些年来,他们在人间,灵力稀薄,修行之路异常艰难,五百年的光阴仿佛静止,修为几乎停滞不前。虽在祭坛得了些机缘,修为略有精进,但与那幽澜相比,相差的绝非一星半点。幽澜,身为织梦仙姬得意门生,其修炼天赋之卓绝,修炼速度之惊人,令人咋舌,何况梦界多修炼的这五百年,五人自知难以望其项背。
他们自认,天赋和修炼速度并不差,若还在梦界之中,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与幽澜一较高下,即便不敌,亦能全身而退。然而,人间五百年的实力毫无寸进,如今哪怕五人联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白眉道人缓缓抚弄着自己银白的胡须,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轻轻点头,目光复杂地落在云澈身上,欲语还休,最终只化作一抹难以言喻的幽深。他缓缓移开视线,语气平静无波:“你们还是自行离去吧。去吧。”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于天地间,只留下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叹息,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云澈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一言不发,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白眉道人消失的方向,仿佛想要从那片虚无中捕捉到些什么。
周围的空气有些凝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其余四人见状,目光不由自主地交汇在一起,面面相觑之间,气氛变得诡异而微妙。
五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如同被定格的画面,谁也没有打破这份沉寂。直到龙骧轻轻的一声咳嗽,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几人才如梦初醒。
作为大长老,龙骧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怎么了?我怎么觉得白眉道人有些奇怪。”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云澈,他显得有些不自在,手指轻轻摩挲着鼻梁,仿佛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被无形之手轻轻触碰。他稳稳心神:“没事!”
龙骧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意味深长,他仿佛能洞察人心,看穿了云澈平静表面下隐藏的复杂情绪。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移话题,声音沉稳有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澈轻轻吁了一口气,仿佛是在释放内心积压的思绪,手指也缓缓放松,重新找回了那份属于他的平和与从容。他望向众人,缓缓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炽雷的炽雷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起来,未等解释就嚷嚷起来:“你不管主人了?我们可都是为了他才走到这里的!”话里带着几分不解和责备,显然对云澈的决定感到意外和不满。
月华漂亮的脸蛋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忍不住翻了翻,瞪了炽雷一眼,她轻启朱唇,嘲讽出声:“就算我们几个都不管主人了,人家也不会不管的!”说着那双眼睛里乘满了促狭的笑。
云澈不自在地别开眼。
龙骧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一点,又是大长老,他轻咳了一声,声音虽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商量正事!”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众人立刻收敛了嬉笑打闹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龙骧无奈,他感觉自己的心累,这帮家伙就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都是不省心的。他翻了个白眼,开口:“云澈,说说你的看法。”
云澈理理衣袖,声音清晰而有条理:“我觉得,我们几个一直跟着仙姬,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踪,给仙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五百年过去了,我们的修为却停滞不前,这实在是一个大问题。当年的那些家伙,如今的修为恐怕已经远超我们。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各自找个地方,潜心修炼,提升实力。只有这样,当我们再次遇到像今天这样的危机时,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而不是纯纯就只能送人头。”
月华毕竟是女子,她的心思更为细腻。她轻轻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梦璃大人会不会把我们都吃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一向沉默寡言的星隐忍不住反驳:“梦璃大人没那么恐怖,她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云澈一听,脸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炽雷显然没有沉不住气,催促道:“哎呀,你们说重点好不好?别整天净扯些有的没的!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在这里瞎担心梦璃大人会不会生气!”
云澈挑挑眉,就没见过这么缺根筋的人。
龙骧只能再次点名:“别墨迹了,云澈,你来说。”
云澈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袍,声音轻慢而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各自回宗门,等梦璃大人召唤。这样,我们既能安全修炼,又能随时回应梦璃大人的需要,也不会担心因为人多导致主人暴露了行踪。”
炽雷一听这话,立刻坐不住了,第一个出声反驳:“我没有宗门,在哪都一样。或者我跟着主人,这样我不仅能学到更多东西,收获也绝对不小。”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龙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云澈。
云澈淡淡地看向炽雷,神情极为淡漠,炽雷只觉得浑身冰凉,长满了鸡皮疙瘩,他戳了戳手,不解的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月华一脸看白痴的神情望着他,无语。她实在想不通,一个人迟钝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成了五大护法之一,奇迹。
云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炽雷,跟主人并非儿戏,需要足够的实力和智慧。你若真想保护她,为她效力,就应该先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即使你跟在她身边,也只是徒增她的负担罢了。”
炽雷还没来得及回嘴,凝视着浩瀚天空的星隐,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传来:“我回星辰梦域。有些东西,该是时候拿回来了。”
月华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道:“你的修为,现在还不适合硬碰硬。现如今星辰梦域内必定暗流涌动,你,要小心。”她的眼中满是关切,尽管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星隐轻轻扯了扯斗篷,将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眼神却微微一动,心中有暖流充斥着。“放心吧,我有分寸。”他简单地回应,话语虽短,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月华被星隐的回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娇嗔道:“谁担心你了?”月华语气里带骄横,耳尖却渐渐染上了红晕。
炽雷见状,忍不住又刷起了存在感:“我们都担心你。特别是你那个师弟,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回去后一定要小心应对。”旖旎的气氛瞬间就没了。
星隐对炽雷的提醒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这时,龙骧将话题转向了月华:“那你呢?月华,你打算怎么做?”
月华收起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回月影流光宗。月华流光镜是时候拿回来了。那是我月影流光宗的至宝,绝不能让它继续流落在外。”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云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有些东西,送出去容易,但想要拿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有着深刻的洞察。
月华一听这话,立刻不满地反驳道:“我那是借,不是送!借出去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云澈见状,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只是提醒你,财帛动人心。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有时候,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因为贪婪和欲望而背叛你。”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月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知道云澈是出于好意,虽然她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能够应对一切,但这样的提醒还是让她感到温暖。“知道啦,智多星。”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
龙骧此时开口,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我先回龙族看看,是物是人非还是一切一如当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和期待,显然对龙族有着深厚的感情。转身望向炽雷:“你和我一起走吧。”说着,看向了云澈,眼里带着戏谑,仿佛在说,看,我把这个碍眼的家伙带走了。
后者只是挑挑眉,嘴角上翘,算是回应。
炽雷一脸问号:“我跟着你干啥,你又不能指导我修炼,我还是跟着主人比较有前途。”
龙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透露着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反正他不急,自然有人急。
果然,云澈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神秘与诱惑:“在东边有个浩瀚的大海,叫碧海潮生。传说海底,隐藏着一处不为人知的小空间。那里,有一道直插云霄的绝壁,而绝壁之下,则是一片沸腾的岩浆湖。这岩浆湖,唯有龙族才能精准定位,你确定不想去?”
炽雷的眼中瞬间闪烁起兴奋的光芒:“真的假的?”他猛地一拍龙骧的背,热情洋溢:“兄弟,还是你靠谱!这趟我必须得跟!兄弟,还是你够义气!”
龙骧对着云澈挤眉弄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在说:“看,我够兄弟吧,帮你把炽雷拉走了。”
云澈心领神会,报以一笑,随即转身对众人行礼:“那我就跟着仙姬吧,顺便把你们的去向告知她。”
月华忍不住啧啧出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哎呀,云澈啊云澈,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想跟着就跟着嘛,何必找这么多理由呢?”
云澈闻言,笑容灿烂,他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修炼的方式与你们不同,不需要借助外物,所以,无论身在何处,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只不过,既然有机会与仙姬同行,何乐而不为呢?”
月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你不是说,人多容易暴露吗?怎么现在自己又要跟着啦,这下不怕增加了暴露的风险啦?”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云澈的笑容里隐隐多了几分得意:“你有所不知,我和梦璃大人比较熟。梦璃大人的能力非比寻常,再带上我一个自然是不成问题的。若再带上你们,梦璃大人肯定分身乏术。”
龙骧在一旁听着,便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兄弟们,就此别过!各自保重,后会有期!”说着,他拉上了还处于懵懂状态的炽雷,头也不回地踏步而出,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星隐头一点,黑色斗篷一甩,如同夜空中最暗的流星,瞬间划破了天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月华的目光从星隐消失的方向收回,转而看向云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云澈,好自为之。”
云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放心,我还没结婚呢,怎么舍得让自己轻易陷入危险之中?我舍不得死。”
闻言,月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对他点点头。身形一动,裙摆轻扬,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优雅而迅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云澈望着天际,转身而去。
云澈望着天际,那里空空如也。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而去,步伐坚定。他知道,不管前路,不问前程,他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