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断鳍

　　“古树哪去啦？”四长老中的妙阳天师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对着神霄天师大吼道。

　　“哪去啦？炸啦！化成灰啦！”神霄急得竟然拍着大腿跳起来。

　　冲应天师则呆看着荒芜一物的雪门，闭口不言。

　　只有道威天师掐指一算，大喊道：“逃至罗酆山，追！”

　　四长老正欲起身追逐，便看到远处蓝光四溢，是鲲驭云而来：“且慢！”

　　道威天师怒斥到：“虽知你鲲族之事吾四方长老无权过问，可今日试炼，夜海茶茶竟吞了上古神树，这岂不是断了诸神香火，万仙无登台之门，而群魔舞，乱神无等级之别，而怪神聚。世间乱法乱象，无论你鲲族是何神物，今日一事，已惊动天地，关乎众生，不去速速擒来，拦我何故？”

　　“此事由我鲲族造成，便自有圆法。”鲲面无表情，将头顶束冠的笄取下，只见鲲随手化出一把利刃，将整把长发居中裁断。四长老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鲲口念真诀，将断发抛出，断发则如无数小蛇钻进雪门冰原中，不一刻的功夫，小蛇化作藤条互相纠缠着从冰原长出，新的古树竟傲然挺立，与之前古树分毫不差，仿佛之前种种从未发生。

　　“尔等雕虫小技，休在此处露怯”说罢，道威天师便用神识探明神树，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此神树的灵力竟与前树别无二致，道威天师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鲲，小声地嗫嚅道：“罪过......”

　　鲲的强大，让四长老静成了一片沙漠。鲲则赔礼道：“小女不才，今日吞树天理难容，为父定亲手将其寻回，四方长老可向王母天帝禀告，鲲绝无怨言。”说罢，又化出庆云，瞬时移去。

　　鲲如风一般钻入鲲磐殿，大敞的门瞬时紧闭，鲲倒在大殿中间，发丝间竟渗出鲜血。鲲万万没想到，这小小的药人竟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吞噬掉这上古神树，而自己竟然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自鲲诞生以来，从未受过此等重伤，断鳍之痛让鲲发出呜咽，万年之劫竟以这种方式正法，他开始清醒地意识到，事情绝非自己当初想得那么简单。

　　药人为自然之灵，又由百草浸染百毒不侵，邪功叠身又不断淬炼，生怨泉成恶鬼，应是恶中之恶。而自己又将鲲骨入药人之体，又是仙中之仙，本想靠铭魂针的恶鬼怨泉吸取灵力以疗万年历劫之伤，却不想这恶鬼仙身会在其体内达成平衡。想到这里，“后”这个字印入他的脑海，鬼文“后”！

　　“我的苍天哪！”鲲忽然悟到什么，一口鲜血喷出，整个大殿漫溢起黑气。鲲的真身开始浮现，大鱼鲲忽然化作一条黑龙狼狈地游向溟海，如若他在鲲磐殿还原鲲形，整个天宫震荡，他便再无权过问茶茶的后事，他所付出的一切便付之东流。而众仙也将知道他即将成魔的事实，到时别说渡劫成功，可能反会被群起而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