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遇小白
圣女对着贴满了各色祈福丝带的槐树一顿乱砍,不顾光天化日,槐树精立刻在一段树荫下显了真身:“上仙息怒!小妖不知何事惹怒了圣颜,如此砍伐于我!”
圣女道:“山阳县主满门,是不是你干的!”
“冤枉冤枉!那是奎山狼大王发怒,没找到宝物……”槐树精忽然闭嘴,不再继续说什么宝物。
圣女疑道:“什么宝物?这里有什么宝物?”
槐树精知道圣女如知道实情,一定饶不了她:“没啥,就是县主的不知道什么劳什子物件……我也不清楚……一时失手,县主一家都是凡胎肉体,奎狼大哥就没轻没重的,死了!”
圣女掏出一根金色长绳,捆了整个槐树,就要连根拔起:“骗鬼呢!还不老老实实说,枉我当日饶你性命!”
槐树精一看圣女真的发怒,继续哀求道:“您要杀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蝼蚁般,那县主凡人之躯,奎狼大哥不悦,杀起来不也是一出手的事儿!至于是一件什么宝物,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时生气,杀了,跟小妖我无关呀,求您高抬贵手……”
圣女心想,是了,当晚我取了玉佩跑走,奎山狼这样的山魔,说不定也早就嗅到了气息,哎,原来是我害了县主,真是悔不该立刻远走,若是我在,那妖魔说不定还卖我天界几分面子,断然不会立刻要了这凡人性命,纵使不愿,跟他打斗一番,我也不一定就输了。
转眼一想,当初玄音山学艺时,师尊常言:“人之境遇,各有因果,冤冤相报,循环不已。”也许那县主一家与奎山狼早就有冤,心下安慰自己,与己无关,不再自责。
槐树精见她已不如当时那么生气了,心中贪念又起,此女身怀的一定是绝世宝物,奎大哥出马都不曾取到,这次她竟然还来找我,那便要拼上一拼,志在必得!
槐树精见她独自一人,又道:“上仙下界多日,不知有何公干,这山阳县近日新献一女,馆驿空出,小妖给您指个路,前去歇脚如何?”
圣女不耐烦道:“我早就知道那个馆驿,你管好你自己,做树精就不要多管闲事,也别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说着转身离开。槐树精看着被她砍伤的伤口,还是有些后怕,但旋即又自言自语道:“你们都是天潢贵胄,我好不容易在这村口道旁,偶然间听得一点仙家妙法得了些许小道,怎肯安心?必得寻得一两件宝物、仙丹什么的,也好尽快扶我上青云呀!”
圣女追踪护送冯桢的车马辙痕,直看到各地运送的车辙越来越密集,猜想那方向便是都城。
圣女掀开冯桢的车马帘子,见她正在运气修炼,冯桢忽然看到心月,吓了一跳:“你可算来了!圣女,这十天来,我心惊肉跳,眼看快到都城了,你怎么才来,再晚来一天,我就准备以轻功逃脱,这不,我每日都在练习呼吸吐纳呢!”
圣女便将这几日经历悉数与冯桢说了,同时从腰间取下云龙纹玉佩,道:“玄桢,按说这玉佩是姜骐留给你的,但我看如今凡界灾祸四起,妖魔横行,乱象将生,山阳县主饶是个凡人官员,手握玉佩,也难逃身死,我真是不放心交给你,恐带来灾祸。”
冯桢看着这通体晶莹,温润如玉的玉佩,想起姜骐如玉的模样,以天地众生为念的追求,世间最是难得这样有情有义还有本领的男子,不禁接过玉佩,以指腹摩挲,感怀不已,黯然神伤。
瞬间这玉佩的光辉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圣女惊叹不已:“作为一件灵器的光辉,似乎忽然消失了。”
“那你就拿着吧,这就是他留给你的念想了。既然丧失了灵气,像槐树精、奎山狼这些妖魔就不会对它感兴趣了。”圣女便放心交给冯桢。
冯桢数日来心惊胆战,没有睡好,等圣女一来,还带来姜骐之物,便安然入睡。恍惚间似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华服似锦,却并不回头。
圣女远眺都城,隐约嗅到一股邪气,“不好,仙魔不两立,别说冯桢现在是个凡人,便是如我一般,若是势单力薄,也最好别入魔君法阵,否则连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只可惜雳火琰不在,否则一把火烧了那些什么邪恶杂碎,一了百了。”她这么胡乱想着,她收拾行装,正欲待冯桢第二天醒来,就带着她一起寻找深山,带着她多修仙法,却隐约想到一件令人极为恐惧的细节:所有集中前往都城的车辙,都没有回程!
这引起了圣女的兴趣,但她更担心玄桢的安危,等玄桢一醒,她就拉着她衣袖:“赶紧走,离开这地方!”
玄桢还在睡眼惺忪,马车前段忽然急停了一下,一个耳熟的声音道:“山阳县祭品到了吗?是何物,速速下来查检!”
“李小白!是你吗!”心月圣女和冯桢一起大叫,帘子瞬间被掀开了,一个内侍模样的人道:“什么李小白,咋家是华漾宫新晋总管金承泰,听说山阳县献祭的是美女,我等前来查探!”
冯桢还要争辩,心月却拉住她,示意不要多言。玄桢机敏,但她无法接受一个人睁眼说瞎话,明明就是李小白!心月道:“看来这皇宫极为可疑,我倒是很有兴趣会会天子,他轩辕家都在干些什么!”
金承泰带着二人来到一座宫殿群,门并不大,两个小内侍通传后开了门,却见内里纵深无比,亭台楼阁,浪声笑语让人白日脸红。
金承泰一路上一言不发,只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心月和冯桢都觉此处偏僻,似乎远离了刚才那些主宫殿群,直至一处墙角,有个巨大的芭蕉叶子,金承泰才变了脸色,急道:“姑奶奶们,天界好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你们怎么会是山阳县的祭品?快速速离开,我就说走失的祭品其实不是活物,乃是几个杂毛妖精,不堪一够天颜!你们赶紧逃走吧,去哪座仙山都行,只别来这儿!”
心月圣女十分生气:“原来你在这儿做卧底呢!也不告诉我们,是要凭一己之力救玄音山还是这人间?”
李小白道:“惭愧!小仙本在天界星宿,与圣女一样,此番玄音山破,东皇钟起,为免生灵涂炭,掉落这三十三天之外,本可置身事外,但世受仙録,又发现恶魔就在你我之中,此番虽人微言轻,但也决定蛰伏深宫,看这些妖孽意欲何为。”说着,压低声音道:“听说天仙境游方散仙须迷子、真仙境太乙真仙乾无极其实也在朝中,我还未有缘得见,只是你们二位女流,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妙!”
圣女怒道:“你看不起我等女流之辈是怎的!”
“圣女莫动怒!这里不是我上方仙界,莫说女子,即便是男子,也早晚被那精怪吃了!只是女子吃之前还要啖食精气,那怪已将公主都霸占了,如今二位只是普通祭物,若入了那怪恶眼,只怕更不妙!”
冯桢懵懵懂懂,但圣女刚才一路上听得淫声浪语,已知大半,这华漾宫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小白,我留下来扮做个老宫人,与你也好有个照应,至于玄桢,不如先送她回去……”
话音未落,外面吵吵嚷嚷,“金总管!金总管在哪儿?”
李小白急忙打开芭蕉大叶旁边一个小门:“这是柴房,二位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