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死了！？还天降神罚！？”
“那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
“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南沙皇宫内，百里青气疯了。
百炼山战线的失败，打乱了百里青的部署。
他可以接受百炼山的失败，但无法接受溃军的说法——三万人让天降神罚给灭了……
来来来，你告诉告诉我什么叫天降神罚！什么是天降神罚！？
属于是输都没输明白。
宫外广场传来短促的惨叫声。
而当那人的头颅被送到百里青面前时，百里青已经稳定了情绪。
“去找从望山城回来的士兵，询问当时的情况。”
“多问些人，我要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所谓的天降神罚又是何等手段。”
相国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
当日晚，相国整合好了前线溃兵们的口供，呈现到百里青面前。
详细翻看羊皮纸，很快，百里青眯起了眼。
也基本搞懂了前线的状况。
“呼延烈死了，百炼山计划彻底失败。”
“之前所说的天降神罚，大概率是一种射程极远的投石车，从极远距离就给呼延烈大军造成了巨大打击。”
此刻的百里青对所谓的极远没有概念。
这是时代带来的局限性。
他也只当这个所谓的极远，估摸着约有个几公里的距离。
暂且不思考这一问题。
重点在于，百炼山计划失败后，他应该拿出什么样的应对手段。
“继续增兵？强取百炼山？”
相国开口，给出建议。
既然百炼山计划十分重要，那就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没了虎狐熊三大将，百越国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将军，整个百越国大几百万的人口，三万兵马的战死虽然肉疼，但算不上伤筋动骨。
百里青认真思考继续执行百炼山计划的可能性，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
“没有意义。”
“如果那种武器敌方还有很多，则我填进去多少将士，都没有任何意义。”
念头一转，百里青心中做出了决定。
“通知烟水城大军，即刻出兵攻打钜桥城。”
“同时持我兵符，让夏侯龙渊携三千青狮军赶赴烟水城，配合前线尽快攻破钜桥城。”
相国一时有些不解，百炼山计划制定了十年，本来应该万无一失，眼下出了差错，却不想百里青干脆放弃筹备了十年的计划……
他的主子，并非如此嬗变之人。
但相国不敢问，只能恭敬退走，独留下百里青一人坐在书房中。
烛火飘摇下，映得百里青的面容红白相间，放下手中羊皮纸，百里青慢慢闭眼，大脑飞速转动。
他无需与相国讲，他放弃百炼山计划有理有据。
这个理，就在霸主系统的龙气获取规则上。
百炼山那边的敌人，武器射程太远，能在几公里外发动攻击。
且杀伤力惊人，覆盖范围也大。
把军队填在那边，很容易就会导致“自家军队看不见敌人，就被敌人统统消灭”的惨剧。
其实百里青不怕战损。
寻常军队死再多，他也不心疼。
但问题是，寻常军队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也要能给自己提供龙气收获。
被敌人从远距离轰死，百里青可一点儿龙气都拿不到。
在今天下午时，百里青就大致了解了烟水城前线的状况——钜桥城那边并无那种能远距离发动攻击的武器。
若是有，他们早就用了。
故而从龙气与利润的角度出发，百里青必然要放弃风险大收益低的方案（百炼山计划），而选择执行风险虽然大但收益明显会更高的方案（烟水城总攻）。
这打的是仗么？
显然不是……这打的是龙气，打的是生意啊！
又从书桌上拿起另一卷羊皮纸。
摊开，看向上面的文字。
上面记载的，乃是今年秋日的预估收成……
状况糟糕到一目了然。
今年还是干旱少雨，秋日收成注定不济。
而连续三年的大旱，其实早就把百越国和百里青逼到了绝路。
然而此刻的百里青，嘴角却不知不觉勾勒出一缕酷烈的笑容。
在霸主系统没出现前，百里青对此事无计可施。
但在霸主系统出现之后，国内的天灾反而成了百里青手中的利刃。
“左右天灾将至，不知道多少百姓挺不过这个冬天，就不如统统去往前线，跟周国硬拼一场。”
“赢，则危机自解。”
“输，则龙气丰收。”
让大概率会饿死的平民打出龙气，死的更有价值。
而他们的死，也能给未来自己的领民们腾出位置。
仗，是必须打的，赢了更好，输了也无妨。
反正他怎么都是赢，无非就是大赢中赢小赢的区别。
百里青的算盘打得叮咣响。
念至此，百里青又想到了百炼山。
呼唤近侍走入书房，百里青开口道。
“让文儿走一趟百炼山，给那溪水村之主，带去来自我百里青的友谊。”
溪水村之主大概率也是霸主。
且眼下其展现出了实力与特殊之处，也必然不会再与周国穿一条裤子。
——武力滋长野心，百里青对这个道理门清。
如此就有结交甚至策反的可能性了。
……
酷热的夏风在一周之内飞快转凉。
川谷平原上，翠油油的庄稼也逐渐向黄色转变。
秋天到了。
华夏村对秋日的来临并没有明显的实感。
因为整个华夏村都像是一座大工地，忙忙碌碌干的热火朝天。
与之相比，丹华领对秋季来临的实感就显著多了。
各个贵族召集农奴，为秋收做准备。
常世最近也为秋收之事忙破了头。
那些由农夫转成工人或士兵的平民们张罗着要回家收粮，哪怕常世无数次说，华府会用农机帮他们收粮，也没用。
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农民也不相信农机的力量与贵族的承诺。
信任需要慢慢建立，民众的理念也需要更新。
思想改造工作任重而道远，绝非一年半载所能完成。
而就在一片繁忙之中，钜桥城前线送来加急军情。
烟水城总攻。
……
就在入秋后的第一天。
百越国与周国正式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