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相一见,果然与风清所说无二。张丞相直接了当表明来意,直言二人继续婚约,便可救得自己女儿性命。
刘母哭道:
“若他二人履行婚约,你家女儿倒可活了,我儿子却要没了命。那仙人说得明白,他们二人,只可存活一人。”
“什么仙人会说出如此残忍至极的荒唐话?我倒要见识见识!刘兄,你沉下心来想想,若果真是神仙,可会如此行事吗?”
刘父沉吟了半刻,说道:
“既如此,今日仙姑再来时,我们与她一同商议此事如何?”
“这样甚好。即刻便请那仙人来吧。”
刘母道:
“仙姑只有深夜才现身。”
张丞相起身说道:
“那我晚上再来。刘兄,是仙是妖,你且仔细想想。”
张丞相走后,刘母说道:
“依我看,绝不可叫张丞相见到仙姑。还是保住非儿的命要紧。”
刘父斥责道:
“蠢妇之见,全无仁德!为人怎可如此!”
至夜晚,张刘夫妇四人皆在房中等待。那兔精进来见了他们,却也未惊,只把上次的话又说了一遍。临行前又说,这两个小人儿的命,全系于你们手中。毁了婚约,便可保刘公子无虞;反之,张小姐便可活命。你们自己斟酌吧。”
说罢穿墙离开。
兔精一走,风清与少鸿马上现身。
风清问道:
“是先追查那妖孽还是先处置这边?”
少鸿笑答:
“随你喜欢。”
风清脑子想了想,转身向众人说道:
“我这里有个法子,可让刘公子与盈盈小姐暂且醒来。你们先将他二人移至一处,方便我施法。等他们醒了,如何抉择,且看他们自己心意。如此定夺,你们可愿意?”
张刘二人皆呼此法甚好。
刘母道:
“请丞相将盈盈抬至这里吧。”
刘太尉斥责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盈盈是女孩儿家,尚未过门,怎可就这样抬进非儿的卧房。再说路上难免颠簸,自然是我们送非儿去相府更妥当。”
张丞相十分感动,起身抱拳致谢。
刘母心内不悦,但也不敢再辩。
风清笑道:
“好啰嗦。那我先去张府等待了,你们脚步快些。”
说着闭目凝神捻诀做法。
屋内寂静良久。四人目不转睛看着风清,呼吸都不敢使出大力气。风清施法完毕,睁眼一看,还在原处。又再次闭目凝神捻诀做法,一睁眼,仍在原处。
少鸿咬牙强忍着笑,偷偷从后施法相助。未及眨眼之间,连同床上的刘知非及他二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等张刘夫妇四人赶到,这边刘知非与张盈盈已经苏醒。
刘母刚要哭嚎着去拉儿子,却被刘太尉喝住道:
“哪里有功夫看你哭闹!且等上仙处置。”
风清便将那兔精所言向二人转述,如何抉择,且看他们自己心意。
张小姐泪眼婆娑,向父母叩首道:
“父母亲一向待我如珠如宝,又悉心教诲做人道理。女儿这一世能做您二老的孩子,已经值了。刘公子正值大好年华,自有安邦定国的前程要走。如今刘公子与女儿有这一难,自当是女儿退让。
又转身向刘知非道:
“只愿刘郎不要负了我今日之心,将来在父母面前替我尽孝吧。”
张丞相听了,老泪纵横,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刘知非喝道:
“怎可如此!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读圣贤书,行忠义事。有约不践,却还要让他人替自己去死?若真如此,我还有何面目苟活?妻子尚不能保护,又何谈安邦定国!”
随即向刘太尉道:
“父亲自小教孩儿的道理智慧,难道此刻都忘了吗?”
刘太尉被儿子一言点醒,跺脚叹道:
“也罢!是我糊涂了,倒不如两个孩子。”
刘知非转身扶起张小姐双手,说道:
“盈盈小姐,我刘知非此生得妻若此,虽缘浅,却无悔。”
屋内哭声一片。风清转身向少鸿偷偷笑了一笑。
少鸿倒是不以为然,只觉得她故作聪明,多此一举。
风清正色道:
“你们都不必悲伤了。厚德载物,亦可渡人。如今你们的品行已打动了本仙,本仙自会设法尽力保你二人性命周全。”
众人大喜,皆匍匐地上跪拜。
风清道:
“拜就免了罢。如今你们可知道刘太尉家中那个东西是妖是仙了吧?若你们助本仙降服了那妖怪,加了自己的功德,一切问题自然有法可解。你们可愿意?”
众人皆称必听上仙差遣。
风清道:
“此刻刘公子和张小姐时辰已至,该各自回去了。只要听我调度,保管叫你们初九那日,欢欢喜喜拜堂成亲。”
刘知非转身拉了拉盈盈的手点点头。又向四位老人行了礼,便又与风清少鸿一同消失。
刘氏夫妇马不停蹄赶回家,果见儿子又在床上昏睡。
刘太尉道:
“二位上仙还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
风清道:
“没什么吩咐的,只叫你那夫人别再哭闹便好。今日我已乏了,一切明日再说。”
刘太尉小心翼翼道:
“上仙来去之间也是麻烦。不如今夜就在寒舍休息,只怕上仙嫌弃府中简陋。”
少鸿道:
“也好。请厨房做些好的来。这位徐上真已饿得肚子里打了好几通擂台了。”
二人在客房中边吃边聊,少鸿打趣她道:
“你才修炼了几天?刚才竟想把人隔空搬到那么远的地方,简直异想天开!我又不好拦你,却好险没憋住笑出声来。不过,你今日这一出,又是变的哪门子戏法?倒是叫我好一番折腾。”
“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殿下可就不懂了。一呢,我倒要验验这一对是不是真的有情人;二来也广播善缘,让众人知晓无我便可成就大我之道;三呢,本上真觉得好玩儿,愿意,你能奈我何?”
少鸿边给风清夹菜,边笑道:
“无可奈何,随你喜欢。”
饭毕,风清早已倦了,对少鸿道:
“我今日可要美美地睡一觉啦。这屋子好舒服,软枕香衾,想必做梦都是甜的。”
见少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风清上前推他出门道:
“有什么话,都等明天再说好不好?这几日实在是乏了。”
少鸿出门走了几步,又站定了。片刻,回身推开了风清的房门。
不等风清说话,少鸿已背手关了门,一步跨到她面前。
此处应该省略一万字。
但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