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殿下说的倒也是有道理。”嬅鸢点了点头,眼眸中的疑惑不解尽数散去,化作了和平日里面一样的清澈见底的模样。帝无双这才发现她身上这一身竹叶纹路的仕女襦裙,倒是设计的格外的好看,加上小姑娘的发髻挽成了两个团子,从一些翠绿色的翡翠竹叶装扮着,垂落下两根碧绿色的发授,衬得格外的清丽俏佳人的模样。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之前嬅鸢的衣裳似乎不是这一身来着。
帝无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嬅鸢。
“对了,殿下。那么这一次您是不是要带上玉佩呢?”嬅鸢的声音传过来。这个时候小姑娘似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来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长方体态的紫檀木盒子,正在抱在怀里面,抬起来一双清澈淡雅如竹的眼眸看着眼前的风姿绰约的少年郎君。
帝无双微微有些疑惑不解,一双狭长慵懒的凤眸中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沉了沉,她微微垂下眸子,额前的发丝微微的散落下来,被窗外照进来的强光衬得虚无,也因此整个人都微微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去了。
“玉佩?”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模样,随是这样问,然而却是听不出来什么喜怒哀乐。
嬅鸢眨了眨眼睛,道:“对啊。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每一次您出宫的时候都会带上玉佩的,奴婢昔年还是有些微微的疑惑不解的,您素来都是喜欢那些繁复纹路的金银首饰的多,怎地那个时候会出门总是喜欢卸去了一身的粉黛,戴上这一个玉佩。随后才是知道原来殿下要去见故人,为了能够让双目失明的故人知道来人是谁,所以才戴上玉佩。”
“按理说,殿下应该记得的才是。”
“记得。”在良久之后,帝无双这样说。她唇角攒起来笑意,低垂的狭长慵懒的凤眸中一闪而逝晦暗的情绪,她根本就没有寻找到原主这一副身体中任何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但是更多的应该是,这些记忆好像是被什么刻意隐藏起来了一样。叹了一口气,她思索片刻,低声说出来一番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日出去本宫并未和那个人有约,因此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老地方候着。”
“何况皇城这样的地方,若是玉佩不小心遗失了又该如何。”
嬅鸢听着自家公主这样说,也不免得有些烦恼,“那这玉佩要不要带着?”
“带着吧。”她道,接过来了盒子,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是轻车熟路的打开这一个精致小巧体态的长方体的紫檀木盒,一个莹润的玉佩落去眼眸中。
这是用上好的千年琉璃血玉作为底料的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凤纹,虽然是简单的纹路,但是实际上也是工匠得花了不少的心思才能够制造出来的,镂空繁复,底下还配着带着一些琉璃珠子的流苏穗子,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东西。
狭长慵懒的凤眸中有些异样的情绪。
“这个东西………”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道声音在心底响起来,逐渐和当年的场景重合在一起,这一刻,帝无双似乎已经是一清二楚了一件事情,原主和记忆中如今恨不得抽筋拔骨的白衣胜雪的身影有着交情。
毕竟天下间,千年的琉璃血玉已经是十分的稀少了,说是价值连城也是未尝不可的。何况加上玉佩这样的精巧细致的小东西的加工底料,必定是体积庞大的千年琉璃血玉。而这样的琉璃血玉,她在前世的时候见过的。
那一年陌璟澜将西鄢十三洲的土地收归锦囊,使得整个南栾的国土扩大了一倍,还带回来了西鄢诸国的降书。作为少年卿相,他这样的举动无非是能够让和他称兄道弟的当今帝君大喜的,于是就赐下来了那个遥远的国家进贡来的千年琉璃血玉的玉料,和一些珍贵的赏赐和封王的恩赐。那个时候他让人造了两块玉佩,她曾经见过的,可是后来陌璟澜说过的原来是送给她的那一块凤纹的玉佩消失不见了,却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竟然是在她的手里面。
按照时间来算。
似乎也是前几年的时间了。
如此看来,是要见到故人了。
她唇角凉凉一笑,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奴婢给您戴上玉佩?”嬅鸢询问道,看着自家公主微微显得有些诡异的举动,不由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帝无双道:“不必了。”
她笑了笑,“既然他可能在,我有为什么要带着呢?”
嬅鸢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殿下到底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越听越不明白?”
帝无双收敛身上的冷意,和往常一样的笑了笑,摸着小姑娘的发髻,道,“你不需要明白这些事情。你应该是穿的好看一些去见你的心上人才是,若是不再快些,可是来不及了。”
嬅鸢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小脸通红。
“公主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的理由不是么。难得见你打扮的这么好看,定然是要同本宫出去的时候去见你的心上人才是,否则姑娘家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在皇城中穿着漂亮如此,定然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人啊。”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扭捏的小姑娘道。顿了顿,帝无双带着微微有些许诺的语气说,“嬅鸢。你放心,若是本宫有一朝重回巅峰,必定会给你许最好的聘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多谢公主。”嬅鸢唇角攒起来难得有些稳重的笑意,这样说,然而,眼眸中却是被这一道半真半假的话弄得有些感动。为她年轻稚嫩的面庞多了几分的动人,衬托着面容上面浅浅的颜色,却是不减往日的活泼。她偏着头,“那公主,是不是要和之前一样要记下来字据才好?”
帝无双本来想着因为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所以待原主身边这个侍女应该是要好一点比较好,但是听到嬅鸢这样说,她不由得一愣,随后无奈扶额,看起来原主也不仅仅是聪慧有余了,而且还是将那些刁钻的手段用的极好,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小姑娘被她坑了多少回。
叹了一口气。
阳光下的两个人,尽显温情。
岁月也是难得的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