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只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舜华想了三天,也没想出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她身边偷走那些东西栽赃她,整个皇宫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一切的只有玄空,可是玄空绝对不会这么做。
至于身边的宫人,她半点也没有怀疑,毕竟是瑾渊亲自挑选的人,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在这三天内,瑾渊每天都来,得不到任何线索之后,立马就会走。
瑾渊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身形依旧消瘦,应该是愁的。
因铁证如山,加上民愤遮天,舜华被判处斩立决。
舜华本来就觉得余生了无生趣,加上瑾渊信证据不信她,自己又找不到证据开脱,便欣然赴死,成全瑾渊的一世英名。
现在想来,一切都透着蹊跷,不管是刑场上的怪异天象,还是那些所谓的证据,都太不寻常了,之前她以为是魔族作祟,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后宫妃嫔,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虽然得了盛宠,但不会有子嗣,对后宫的妃嫔并没有多大的威胁,而且她虽然顶着将军之名,却早已交出了兵权,朝堂对她的微词也减弱。
虽说北逍被她打怕了,如果她死了,两国很可能再次陷入战乱,可是她死后那么久,北逍国也没有动静,那就说明要她死,不是为了引发战乱。
排除了这一切可能,按说不会有人会费那么大的心思,给她布一个精心策划的必死之局,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而她却半点头绪都没有。
想来瑾渊也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只是苦于没有半点线索而已,现在后宫再次出现同样的巫蛊之术,他会让人死守潇荷苑,一直守在许昭仪身边,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想通这其中的关键之后,湮玥心里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不少,仔细的回想着当初出事之前的各种细节。
樟子树木头雕刻的人偶,用她字迹临摹的生辰八字,她惯用且从她房内裁下的蚕丝纸,只属于她的花样独特的云锦,以及那些伪造的通敌叛国信件……
因为这些东西并不能轻易拿到,所以想要完成这个计划,必定用时良久。
可惜昙华宫之前被烧,即便有之前遗漏的证据,现在也找不到了。
胡思乱想间,梦璃敲了敲门,“姑娘,晚膳已经做好了,皇上还没来,咱们先等着,还是派个人过去催一下?”
湮玥收回思绪,想了想,应道:“派个人去催一下,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其实是想知道潇荷苑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和自己之前被陷害有关,竟片刻也不想等。
去的人是子隐,瑾渊正在勤政殿和伍仁旭分析刚得到的线索,知道湮玥在等他之后,立马起身离开,将伍仁旭晾在一旁。
可没走多远,许昭仪的贴身宫婢玲珑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离得老远就梨花带雨的哭喊道:“皇上,我家娘娘又吐血了,请您赶紧去看一看。”
瑾渊看了子隐一眼,“我忙完就过去,让她不要等我,自己先吃。”
说完,就跟着玲珑走了。
子隐的眼神暗了暗,想到正坐在桌前等皇上的湮玥,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
可即便走得再慢,也有走到昙华宫的时候,一入宫门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梦璃。
梦璃见子隐一个人回来,顿感不妙,立刻上前问缘由:“皇上呢?还在忙吗?”
“没有,回来的路上被许昭仪的婢女劫走了,说许昭仪又吐血了,好像很严重,皇上便跟着去了,让姑娘自己先吃,他忙完就过来。”
子隐面色不善,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巧,一下午都风平浪静的,偏在皇上来昙华宫的时候就出了事,要说不是不故意的,都没人信。
梦璃回到膳房,见湮玥撑着胳膊发呆,于心不忍的说道:“姑娘,许昭仪又出事了,皇上被叫去了潇荷苑,让你别等他,他忙完就过来找你。”
说完,她便细细的打量着湮玥的神色,见她脸上丝毫没有怒气,诧异之余,却越发担忧了。
湮玥久久不动筷子,梦璃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姑娘,菜要凉了。”
湮玥这才回神,慢悠悠的夹菜吃,因心里装着事,不管是平时爱吃的,还是不爱吃的,通通都咽进了肚子里,吓得梦璃连忙夺了她的筷子。
“姑娘,皇上可能是真的有事,要是你不想吃,就不要吃了,一会我让小厨房做点甜汤可好?”
她的声音轻柔无比,生怕吓着了湮玥,惹她不快。
湮玥好笑的敲了敲梦璃的头,抢回自己的筷子,没好气的说道:“我才没有因瑾渊没来而不高兴,只是在想事情罢了,你别大惊小怪的,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
梦璃盯着湮玥瞧了又瞧,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有生气,才坐下来动筷子。
不过她一直都忙着帮湮玥布她喜欢吃的菜,自己倒是没怎么吃。
吃过晚膳,天已经黑了,梦璃陪在湮玥在院子里消食,星星布满了天空,银河清晰可见。
湮玥想到之前伺候过自己的宫人似乎一个都没见着,便问梦璃:“之前伺候舜华的宫人都哪里去了?”
梦璃不解的看了湮玥一眼,如实说道:“华妃死后,皇上就将昙华宫的宫人都打发出宫了。能拿到华妃贴身之物的,必定是她身边的人,可因没有证据,只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人不是他自己挑的吗,怎么会信不过?”
“人都是会变的,而且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被人拿捏住了把柄,逼她陷害华妃。不然以华妃的身手,有人想从她身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走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
湮玥点头,她的武功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从休战之后,她便很少出昙华宫,有人想要潜进昙华宫偷东西,还真是不容易。
但她对身边的人不设防,如果有人起了歪心思,想要害她可谓是轻而易举。
之间她以为那些人都信得过,便没有怀疑任何人,可连瑾渊自己都怀疑了,那就说明伺候她的人并不是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