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添把火
光他们脸上的伤就百口莫辩,这个哑巴亏注定只能吃下。
席靖修涂完药,饮了口冷却的茶水:“我们先在府中歇两日,待银两攒够了再去将萱萱救回,顾时矜那我们是指望不上,她不会帮忙的。”
他也不敢再将主意打到顾时矜身上。
去趟梅院就将自己伤成这样,他可不敢再夜探梅院。
萧媚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满眼心疼地瞅了眼桌上空空如也的首饰:“待侯爷升官发财后,一定要将这些首饰都补上……”
两日时光匆匆而逝。
侯府难得安静了两日。
席靖修和萧媚宛若人间蒸发,并未在府中走动,就连下人也都未瞧见他们出门。
“夫人,看来阿运的手劲不小。”
春夏低声笑起:“这几日都未瞧见侯爷和萧媚,想来她们伤得不轻,连门都出不了。”
顾时矜朝着院外踏去,眼中神态冰冷:“眼不见为净,见不到人省得碍眼。”
秋冬发现什么般,伸手朝着前方指去:“快瞧,那有个人看上去倒是眼熟。”
不远处。
一名男子正朝着府邸外走,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戴斗笠,黑纱将脸颊挡住。
顾时矜轻启红唇,缓缓吐出几个字眼:“席靖修。”
哪怕他化成灰,她也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是谁。
“侯爷?”
春夏笑得更欢了:“包成这副模样,连脸都不敢露,定是伤得不轻,真想瞧瞧面纱下的这张脸是什么样的。”
顾时矜朝着前方踏步:“既然想看那我们就去看看,看看阿运的手劲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阿运顿时来劲了,兴致勃勃地摩擦双拳:“昨夜我手劲可大了,包准一拳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席靖修并未留意到有人在朝自己靠近,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银票朝着外头走。
身侧的小厮忽而停下步伐,恭恭敬敬道:“三夫人。”
席靖修下意识朝着身后望去,在看清身后的人时,面色立即有了转变。
面前的女子一身水色衣裙,衬得腰肢盈盈一握,粉妆玉琢的小脸,皓齿朱唇。
这张脸很美,席靖修却觉得可恶至极,连带着隐隐作痛的脸变得疼痛了。
“侯爷,怎包成这样?”她满眼惊诧道:“穿成这样是要去哪?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吗?”
席靖修的嘴角抽了抽,压根不想理会她抬步就走。
顾时矜却拦住了他的去路,睁着双大眼,表情无辜:“侯爷该不会受伤了吧,要不请个大夫瞧瞧?”
“不劳你费心。”
席靖修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以及顾时矜的不作为,他就想休了这女人。
为了前程为了权势,他只能强行压制休妻的想法,现在还不是休妻的时候。
顾时矜识趣地退到一旁:“既然侯爷心情不好,那我就不叨扰了。”
席靖修不假思索抬步就走,可他还没走上两步,一只手猛地伸出将他的斗笠扯下。
比猪头还肿胀的脸现于人前。
脸颊多处淤青,像个发酵完的大面团。
“侯爷,这……”
顾时矜故作惊诧,伸手捂住了嘴:“你的脸怎么会肿成这样!”
她的音量很大,成功地将周围下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下人们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脸:“这人是侯爷?”
“侯爷的脸这是怎么了?是被人打了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打侯爷?”
议论声入耳,席靖修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斗笠,嘴里还不忘出声呵斥:“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再看我就把你们的眼睛挖掉!”
下人赶忙垂下头,余角却时不时往他身上转。
“顾时矜,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毫不掩饰怒火:“平白无故地你扯我斗笠做什么?是存心想让我难堪吗!”
顾时矜微垂着头看似自责,眼中早已染满了笑意:“我怎知侯爷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怕侯爷有什么事,这才扯开斗笠。
没想到侯爷还真出了事,竟伤成这样,要不要给侯爷请个大夫瞧瞧?”
这句话说得圆滑,挑剔不出毛病。
席靖修怒眼瞪向她:“少多管闲事。”
她似未听到警告的话,自顾自出声:“话说回来,前几日梅院遭贼了,区区小贼还敢冒充侯爷,我便让丫鬟们下死手,我绝不能让小贼侮辱了侯爷的名声!”
“够了!”
席靖修听得火冒三丈,却又没那个胆量承认前几天被胖揍的小贼是自己:“你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多将心思用在侯府上,看看有什么事你能帮上忙的。”
丢下话语他便火速离开,唯恐在此处多留便会按捺不住性子,迫不及待想找顾时矜算账。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顾时矜的嘴角肆意上扬:“看他走路都不利索,一瘸一拐的,想来能安分很久了。”
“只可惜没能够将他的胳膊亦或是腿卸下。”阿运有些遗憾:“等哪天侯爷缺胳膊少腿,那才叫有趣。”
顾时矜将目光转向了春夏:“萱萱的事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让春夏盯着席靖修那边的举动。
面对询问,春夏如实作答:“我派人盯着侯爷,据说他将能卖的东西全都变卖了,甚至还把老侯爷遗留下来的剑也卖了。”
老侯爷遗留下的东西不多。
那把剑陪着老侯爷出生入死,做工精致极其锐利,最后留给了席靖修作念想,没想到他竟将剑也卖了。
上一世她曾见过这把剑,也在无意间抽出了剑,这么个小小的举动却被席靖修痛斥,认为她打搅了老侯爷的安宁。
当时她真以为自己做错了,还对着剑磕了响头道歉。
可现在,席靖修却主动将剑卖掉,能卖掉的东西就说明也没那么重要。
顾时矜啧了啧嘴:“若是老侯爷也知道自己生了个这么一个败类,恐怕会气得将棺材盖拍飞。”
老侯爷也算是一世英名,却生出了几个败类,还得整座侯府都不安宁。
“对了。”
春夏想到什么般,继续出声:“听说侯爷卖掉这些物件后,攒了不少钱,这回应当要去赎人了。”
顾时矜收起视线,冰凉的眸底寒意涌动:“那我们也该出府添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