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是我
“不错!我们都瞧见了!”
“那两人一直说腰牌是侯爷赠的,侯爷矢口否认后,又说是捡来的。”
“这可是圣上赏赐之物,捡而不还、选择隐瞒私藏同样有罪,要我说这就是偷的,否则又何必支支吾吾还想私下处理!”
议论声沸腾起。
知县朝着荷包伸出的手硬是收回了。
萧媚求助地望向了席靖修。
局势紧张,气氛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她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席靖修只得将荷包收起,怒目圆睁瞪向顾时矜:“你到底想怎样才肯罢休。”
“自然是要将事实查清楚。”
顾时矜摩挲着吊穗上的红玉,眸子结了层寒霜:“知县,用刑吧。席承意是佩戴腰牌之人,自然清楚这块腰牌从何而来,事关御赐之物,必须彻查。”
知县望了眼蜷在一旁的席承意,冲着两名官差招了招手:“那就用刑吧,一个孩童罢了,几棍下来自然就松嘴了。”
“不可!”
“不能对他用刑!”
萧媚双手抱着席承意,将他紧紧护在身后:“意儿年纪尚小,几棍下来身子哪受得了,这是要他的命啊!”
席靖修面色阴沉,冷厉的眸扫向顾时矜:“你心肠竟如此狠毒,要对这么小的孩童用刑?知县,就算是查事也不能罔顾人命,若他死在这,我们靖安侯府绝不会罢休!”
知县有些迟疑。
这小身板的确承受不了几棍。
要是人死在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交代。
顾时矜不为所动:“受不了棍罚可以针罚,十指连心,几针下去将他扎疼了,自然会道出实情。”
一听要扎针,席承意号啕大哭。
“这哪成!”
萧媚心疼坏了,狠狠瞪了眼她:“承意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若是扎坏了,就你负得起责任吗?”
席靖修伸手轻轻揉了揉席承意的脑袋,眼神温柔表示安抚:“对一个孩童动刑不像话,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
席承意方才止住了哭声,眼神胆怯,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四周。
这幅一家团圆,其乐融融的场景让顾时矜心中的冷着浓郁了几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侯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还是说,这来历不明的孩子金贵得很?”
“金贵到犯了错,涉嫌盗窃御赐之物都能免于责罚?”
“知县若连这种事都处理不了,那我……”
话未完,知县赶忙赔笑着:“这种小事本官自然能处理,不就是将事实查出,看看到底是谁盗窃了御赐之物?
来人,赶紧将这孩童捉住,用针刑!直到她愿意道出实情为止!”
官差按住了席承意。
眼看着长针就要往他的手指头戳下,萧媚慌了神:“不能扎!承意是无辜的,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一旦针落下,席承意定会屈打成招。到时候她的名声也会因此被牵连。
她还指望着将来能够嫁给席靖修,成为侯府主母,身上可不能有污点。
盗窃的罪名不管落到谁头上,都绝不能落到她头上。
知县闷声一哼:“你如此袒护这孩童,难不成实际上是你盗窃御赐之物!”
“自然不是我!”
萧媚的嘴角抽了抽,眼珠子在眼眶疯狂打转着:“是……是萧萱萱拿给我的!”
熟悉的字眼传入眼中,席靖修的眼瞳猛地收缩着,有些匪夷所思地望向她。
“没错,就是她拿给我的,萱萱年仅七岁,年幼无知,许多事都不懂。”萧媚将黑锅扣到了席萱萱身上。
席靖修思索片刻,接受了这个结局。
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萱萱年幼只是个七岁孩童,很多事都懵懂无知,知县总不能和一个孩童斤斤计较。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顶多是年幼无知,顾时矜若是追着小孩不放,反而会落人口舌,招人诟病。
知县冲着官差使了个眼色:“去把萧萱萱唤来,当众问清楚自然就知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席萱萱被带来了。
看到衙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有些懵:“娘亲,发生了何事?”
萧媚一把拉住她,背对着众人疯狂使眼色:“席知妍的那副腰牌是你偷的吧?”
“腰……腰牌?”
席萱萱愣了愣。
那块腰牌不是娘亲偷的吗?
她记得前两日,萧媚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起身,朝着二房的房间走去,回来时手中便多了一块腰牌。
萧媚十分得意地将腰牌交给了席承意,还说只要有了这块腰牌,他就能够成为应天学院的学子。
当时她还羡慕了好一会儿。
为了让兄长能够进入应天学院,娘亲绞尽脑汁盗窃腰牌,而她只能进入寻常学堂。
萧媚在她耳边压低声线:“萱萱,你必须承认这块腰牌是你盗窃的,你年纪小,爹娘也都会护着你,就算承认盗窃也不会出事的。”
“不。”
席萱萱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懵懂:“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她年纪小,但也不是事事无知。
周围的场景结合众人的言语,她也明白了此处发生了何事。
萧媚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出声警告:“你必须承认!你若是不承认,就是将你爹和娘往火坑里推,我们若是出事往后你还能有好日子过?
你还想不想以后能够嫁给心仪的如意郎君,穿金戴银衣食无忧?”
彭!
知县有些烦躁地拍了下惊堂木:“你们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萧萱萱赶紧上前来,本官要问话!”
官差一把将席萱萱拽到了前方,迫使她下跪。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个孩子,看到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内心有些发怂。
知县微眯眸子,敏锐的视线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席知妍的腰牌是不是你偷的!”
“我……”
她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回头朝着身后望去。
萧媚和席靖修都冲着她使眼色,让她承认此事。
席萱萱咬着牙,硬着头皮点着头:“是……是我。”
音量很轻,却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