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啊，清许这没待多久就走了，我还真是舍不得。”
大夫人怀念似的道：“清许这孩子从小就跟她父亲亲近些，这性子也比其他几个姑娘活泼。”
“是，要不是因为三姑娘，也不会送清许出去，不过朝朝着实是个好孩子。”老夫人提到贺朝朝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大夫人捕捉到老夫人的笑意，赔笑道：“母亲，朝朝确实懂事些。”
“也懂规矩，我看了，笄礼那天朝朝对这些个宴会处理的是游刃有余，倒是姒妤……”老夫人对贺姒妤有些不满，不像是个能担得起府中中馈的，以后嫁人成了当家主母可怎么办……
“母亲，姒妤她……”
大夫人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婢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夫人，柳姨娘难产了！”
“什么！”老夫人放下茶盏，眉头皱起。
“柳姨娘原本还好好的，自从五小姐进门，姨娘就说难受……没一会就……”
“母亲，别慌，我去柳姨娘院里看看。”大夫人起身安抚着老夫人，准备跟婢子去柳姨娘院里。
老夫人急的直拍桌子，怒道：“都怪贺伊人那个小畜生！她一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就该让她一辈子在庙里！”
“母亲，别急，您好好休息，不会出事的。成蝶，带我去柳姨娘院里。”
大夫人跟着柳姨娘院里的成蝶离开，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我怎么能不急，如烟怀的是我的亲孙！唉，真是个灾星！”
……
大夫人到了凌烟阁，贺朝朝已经在院中站着，听着里面的阵阵哀嚎，一盆一盆染血的水从屋子端出来，大夫人眉头紧紧皱起。
“三姐姐！”贺莲莹小跑着过来，见到大夫人在这，惊了一下。“莲莹问母亲安……”她抿着唇，挪到贺朝朝身边。
大夫人不满地看着她，冷哼一声：“没规没矩，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贺莲莹悄悄瞥了一眼大夫人，小声对贺朝朝说：“姐姐，大夫人这么说，她自己不也是个……”
“莲莹，母亲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别乱说话。”
稳婆满手是血地从屋里跑出来，满头大汗的：“夫人，姨娘这孩子胎位不正，恐怕……”
“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住她和孩子。”大夫人跟老夫人说过不会出事的，不管怎么样都要保全柳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这……夫人，您这是难为我这个老婆子啊。不如，请个郎中来瞧瞧吧……”
大夫人冷了脸：“胡闹，柳姨娘怎么能被外男看光身子。”
“这……”
贺朝朝勾唇，大夫人还是在乎颜面的，柳如烟到底是府中的姨娘，肯定不会请郎中，倒是给了她机会查一查姨娘难产的真相：“母亲，我去试试吧。”
“你？”
“女儿知道一套针法，可以一试。”
“罢了，也没其他法子，你去试试吧。”
贺朝朝进屋，柳姨娘已没了力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唇色苍白，一旁的婢子跪在旁边哭哭啼啼。
“别哭了，姨娘又不是死了，晦气。”贺朝朝怒斥着。
“三小姐……”
贺朝朝上前搭上柳姨娘的手腕，从袖中取出银针，看了一眼还在抹泪的婢子，指了指桌上燃着的蜡烛：“你，别哭了，去把桌上的蜡烛拿来。”
婢子犹豫的看着贺朝朝取出的银针，不敢动。
柳姨娘哑了嗓子，虚弱道：“连花，听三小姐的。”
连花这才起身去取了蜡烛，贺朝朝在蜡烛上过了火，对着几个穴位扎了过去。
“姨娘，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自己了。”
贺朝朝收了针，柳姨娘惨叫一声：“啊——”
“姨娘，用力啊。”贺朝朝对稳婆使了使眼色。
稳婆立马上前，贺朝朝退回院中。
大夫人迎了上来，抓住贺朝朝的胳膊：“怎么样，如烟没事吧？”
“母亲，姨娘没事了，不过女儿发现，姨娘难产是有人动了手脚。”
“什么？”
贺朝朝凑近了，小声道：“姨娘用过麝香，但是被人精打细算的少量多次摄入。”
“这相府的后院不太平了，这么说和伊人没关系？”
贺伊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夫人身后，此刻正眼含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人：“母亲，怎么连您也信这些……”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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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众臣因来年春闱吵得不可开交。
“别吵了！成何体统！”景和帝被吵得实在头疼，猛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终于发了火。
众臣这才停了嘴，倒是祁淮大步走了出来，朝景和帝作揖。
“父皇，儿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景和帝皱着眉，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父皇，如今，我朝女子腹中学问颇深，丞相府嫡出的二小姐便是个例子。”祁淮说着，笑着看向贺祈年。“依儿臣所见，自古从未有女子入朝为官，不如我们开了这先河。”
他刚说完，立马一个年过半百的文官出来反对：“陛下，女子哪能比得过男子，太子殿下此想法不妥，陛下三思啊。”
祁淮怼了回去：“董大人，您这么说，想必是未曾见识过桃月试上各家小姐的文采，不比大人差多少。”
“太子殿下，如此不合规矩啊！”
“董大人，规矩本就是人定的，也该因人而变。”
景和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转头看向一直未开口的白发男子：“容爱卿，你意下如何。”
容栎一双紫眸带着笑意：“陛下，如太子殿下所说，臣也觉得应当如此。若是能让有能力的女子入朝为官，何不是为我朝一件美事。”
“既然容爱卿都这么说了，那就准了，淮儿，你想怎么办。”
“父皇，儿臣觉得不如将来年桃月试的榜首指为春闱的副考官。”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朕乏了，退朝吧。”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