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也就王铁牛给面子回应了一句。

　　其他人都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如果真如叶谨言说的，现在他们就是鱼尸人的老巢里面，搞不好他们还真容易成了鱼尸人的口粮。

　　“要不要我去要些餐食，试探试探他们？”

　　夜二觉得自己难得机灵了一次。

　　要是外面的那些百姓都是鱼尸人，肯定没办法做出人的餐食。

　　他洋洋得意，其他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夜二。

　　“不愧是夜二，你可真是二啊。”药潇竖起大拇指。

　　夜二一脸发懵。

　　“啥意思？”

　　“意思是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出去，而不是试探那些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鱼尸人。”

　　正午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鱼尸人畏惧光线和高温，如果错过了午时，等鱼尸人舒服了，他们就不痛快了。

　　叶谨言套上浅色的斗篷，“我去城楼上看看。”

　　顾南枝对着夜二使了个眼色，本来想让夜二跟着去看看，但夜二实在算不上靠谱。

　　她转身，“夜三跟着一同前去。”

　　夜二已经准备拱手领命了，夜三打开门跟着叶谨言一同出了驿站。

　　驿站一层是散客，坐在桌子前面喝酒。

　　两个人坐在楼梯拐角，正在大声交谈。

　　“老张，你媳妇是不是要生了？”

　　“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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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夜三微微垂头，斗篷遮住他大半张脸，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那些东西都在看着我们。”

　　“我知道。”

　　叶谨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外来人在西装内瞎逛。

　　几乎是一踏出房间，他便能感受到有无数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动了动鼻子，在空气中似乎嗅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那是尸体散发出来独有的尸臭味儿，味儿有些淡，可能是被人掩埋起来，或者藏在地窖里，枯井里。

　　他收拢了心神，晃悠着上了城墙。

　　普通百姓若是靠近城墙，多半会被呵斥。

　　可西城的士兵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过多的阻拦。

　　叶谨言和夜三对视了一眼，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城墙上没有什么遮挡，只有一个士兵站在通往城墙必经之路的楼梯上。

　　夜三一只脚踏上城楼，只觉得自己头顶传来刺啦一声。

　　好像是猪肉入锅时候发出的那声响，他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头顶布料入手滚烫，差点烧着。

　　顶着能晒死人的日头，他们向下张望了一眼，城门口这最少围绕着三四千的尸人。

　　它们嘶吼着，用力锤着城门。

　　一个尸人站在太阳底下，直接自燃。

　　身上的腐肉被火烧的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干燥的地面上滴了一滴又一滴的尸油。

　　“正门走不出去。”

　　叶谨言果断退后，整个人站在阴影中。

　　围绕着城墙转了一圈，他发觉西门那边尸人少一些，不过四五十只尸人围绕着城墙，到时候他们倒是可以从这边突围。

　　“撤。”

　　他一声令下，夜三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快速折返回了驿站。

　　叶谨言扫了一眼。

　　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坐在楼梯拐角的两个人一瓶酒还没喝完，举着酒盅继续寒暄。

　　“老张，你媳妇是不是要生了？”

　　“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个叫老张的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隔着木栏杆和叶谨言对视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僵硬诡异。

　　脸上肌肉牵动起嘴角，他开口：“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啊，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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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谨言收回视线，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睛，遮挡住他的情绪。

　　假装没听见老张一遍遍重复的话，他走上了二楼，停在最末尾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三声门。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两人快速闪身进入房间。

　　刚踏入房间他鼻尖就闻到一股咸鱼的腥臭味儿。

　　叶谨言敏锐地察觉到屋中气氛低沉，他心脏重重一跳，以为在他不在的时间，有鱼尸人进入了房间，攻击了他们。

　　他立刻在人群中寻找顾南枝的身影。

　　好在他看见了顾南枝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

　　他快步走到顾南枝身边，“小姐，正门外都是尸人，最少四五千，西门尸人少一点。”

　　顾南枝微微颔首。

　　夜三走到夜一身旁，低声，“发生什么事了？”

　　夜一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抬头看着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多了一个浴桶，里面热水正在冒出热气，弄得整个屋子又湿又热。

　　顾南枝五感远超常人，她鼻尖还嗅到了一股海的咸腥味。

　　味道如影随形，熏的她的鼻子都不太好用。

　　当人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待得时间太长，鼻子就会适应房间中的味道。

　　刚才叶谨言闪身进来，带进来一些新鲜的空气，顾南枝这才猛地察觉到屋里有一种类似死鱼身上散发出来的味儿。

　　夜三不明所以。

　　“洗澡水怎么了？”

　　他靠近扫了一眼，水体浑浊不堪，里面漂浮着许多絮状物，散发出一股臭味儿，好像泡过尸体的水。

　　他尽量不去想里面的絮状物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夜一低声，“还记得药大人和王统领之前说的吗？”

　　‘鱼尸人是不是觉得我们脏？’

　　‘吃人之前还给洗澡，怪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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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三打了个哆嗦。

　　之前鱼尸人能模仿人作揖已经够让人恐惧的了，现在它们竟然能伪装到如此地步！

　　“那，那怎么办？”

　　一想到周围都是鱼尸人，药潇心中便觉得毛毛的，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顾南枝的身上，顾南枝果断。

　　“走！”

　　他们不敢耽搁，当即翻身站起来，准备盯着外面的大太阳离开。

　　“等等，”顾南枝开口叫住众人。

　　“怎么了？”阿巴斯问。

　　“那些鱼尸人已经有了思考能力吧。”

　　“对啊？”

　　这不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吗？不知道顾南枝为什么又提出来单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