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霁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怎么向先皇交代,那是朕的事,至于天下的百姓,他们想要什么交代?什么时候,朕的家务事,也需要他们来指手画脚了,好了,朕早就下定了决心,不必多说,秋大人,朕刚说过了,继续劝阻,朕就不客气了。”
秋大人还想继续劝说,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另一位大人给拉住了,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在继续和慕初霁对上,吃亏的是他自己,于是,只好强忍下心中的不甘,跟着其他的大臣退了出去,脸色藏不住的难看。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猛的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整个人愤怒不止,这两日,自他放出要立白绮凝为后的消息后,不断地有人呈上折子劝他海选秀女,充盈后宫,好早日为他开枝散叶,他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无论他怎么压都没有用。
更何况,他现在才刚拿回这个位子,老皇帝留下来的余孽还在暗中闹腾着,虽然那日用丞相杀鸡儆猴,但也只是在表面上镇住那些大臣,他们才不管是谁坐上这个位置,他们所关心的是他们手中的权利,所以才连自己还未正式登基,他们就开始送女儿进来巩固权利了。
可是,心里在怎么厌恶再怎么生气,却不能收拾掉他们,这口恶气,他要自己忍受着,这比明目张胆的收拾起老皇帝留下来的余孽还要让他烦躁,这群人也知道收起自己的尾巴,不让慕初霁抓到,让他无可奈何。
最为让慕初霁火光的是,他们现在竟敢插手到他的后宫来,他心中的怒火就越发的压不住,恨不得把他们通通都给杀了,他的凝儿又是心思敏锐的人,他们这么来逼迫自己,他甚至都不敢想,他的凝儿到底该有多难过。
管家带着忠武侯夫妇石桥还有昏迷的石贵等一行人赶回京城的时候,一路上,和其他人着急担忧不同的是,管家的心情尤其复杂,一方面他跟众人一样,担忧着白绮凝的安危,一方面,心里阴暗的想着,白绮凝这样消失了也好。
虽然心中希望白绮凝不能回来,但他心中还是希望她没有事的,这样,他心里的愧疚才能少一些,这样阴暗的想法虽然不为人知,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他绝对不会任由那样的事发生,为了慕初霁,为了江山社稷,就算是死,他都会阻止发生的。
他带着一众人回到皇宫后,把情绪有些失控的忠武侯夫妇让宫人带下去安抚休息,石贵则安排太医去医治,而石桥由他带着去拜见慕初霁,向他回禀这个消息。
来到门外,管家和石桥两人脸上都带着万念俱灰的神色,白绮凝消失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难逃其咎,而且,他们是非常清楚白绮凝对慕初霁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所以,两人站在门口,脚像是带着千万斤一般,怎么都提不起来。
最后,还是管家率先叹出了一口气,带着孤绝的口气开口道,“进去吧,这件事早晚都要面对的,不管皇上怎么责罚我们,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带走郡主的人,救回郡主,不然,大家都难辞其咎。”
石桥脸上也涌上孤绝,看也未看管家,用力的点了点头,两人就踏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慕初霁刚发了一通脾气后,心情才舒畅一些,准备把案上几份需要马上处理的紧急折子批示完后,估计着时间,白绮凝马上就能到了,这么久没见了,他要好好准备一番去迎接她,想到白绮凝,慕初霁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看到上奏的内容也没怎么生气了。
可当他看到管家带着石桥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白绮凝的身影,他心中就开始涌上一层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沉着气,带着疑惑的语气对他们开口道,“怎么只有你们俩?凝儿人呢?朕不是吩咐过,朕要去宫门口亲自去接她的吗?”
管家神色严峻的看着慕初霁,欲言又止,让慕初霁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他铁青着脸站起身,带着不用拒绝的语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关于凝儿的?说话,哑巴了吗?凝儿怎么了?”
不等他们两人回话,慕初霁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他们面前,他用力的抓住石桥的领子,满眼通红,整个人几乎暴走的,对他怒吼道,“你他妈的哑巴了,凝儿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慕初霁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是恐怖,可石桥却丝毫不觉得恐怖,因为他现在满心的内疚和自责,慕初霁把他们安排在白绮凝身边,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可现在,他们不但没有保护好,还把人给弄丢了,所以,就算慕初霁现在把他挫骨扬灰,他也绝不会有怨言。
看着慕初霁通红的眼睛,石桥也带着泪意开口道,“王爷,是属下们失责,是属下们没有保护好郡主……。”
“你是聋了吗?凝儿她到底怎么了?”慕初霁狠狠的抓住他的领子,带着最后一丝冷静怒吼道。
石桥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一旁的管家赶紧上前把慕初霁给拉开了,他这才得以呼吸,咳嗽几声恢复一些后,他赶紧开口把白绮凝是怎么在暗中安排他们的计划,还有那伙人又是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带走白绮凝的,也把断了手脚石贵回来的事悉数告诉给了慕初霁。
听到石桥的回答后,慕初霁奇异的冷静了下来,他不能让自己慌乱,他的凝儿现在生死未卜,他的凝儿还需要她去救他,于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后,他随即睁开眼,虽然已经没有之前的猩红,但眼神却异常冰冷,几乎刺骨。
“把所有事一字不漏的全部重新说一遍,还有带走凝儿的那些人,穿着,谈吐,还有行为,一并告诉给朕,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慕初霁带着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