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大漠孤烟
“停。”顾川阻止了精兵的插嘴,试图再劝说一下图巴哈,然而图巴哈及身后这十来个汉子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顾川叹口气,还没等下令先撤离,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直接朝着晨曦部族而来,顾川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箭射出,直接将前一支羽箭射外,羽箭正好插在了一个小孩的身前。
小孩吓了一跳,手里的果子哒的一下掉在地上,滚出去好一段距离。
“羌笛进犯!”图巴哈翻身上马,立刻安排人守卫部族,牛角制成的号角瞬间响了起来。
之前那个呆呆的小孩立马被人拦腰抱起回了棚屋。
顾川调转马头,看向了踏着黄沙而来的羌笛异族,骷髅头标志的旗帜随着风沙摇摆,带着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图巴哈见顾川竟然还背对自己,心里有了一丝信任,拽着缰绳和顾川并肩;“顾川,可否一同作战?”
若是不愿,他会安排两个人带这些人撤走。
不会让王朝有机会栽赃他的部族孩子边城官兵的。
顾川爽朗一笑,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铁甲军听令,羌笛族,格杀勿论——”
“冲啊——”图巴哈的吼声随之跟上,三方,不对,是两方人马立刻混战在一起。
整个天空,似乎都弥漫着血色。
棚区,没有一战之力的部族人民,全都缩在了棚区内挖出来的底下通道,一个个都抱成一团不敢惊叫,生怕影响了那些个勇士对抗的发挥。
待到尘埃落定,羌笛的进犯因为顾川和图巴哈的结合抗击节节败退,不多时就落荒而逃,留下了三名伤残和六具尸体。
尸体直接被晨曦部族的人抬到固定的地方掩埋了,伤残则是被图巴哈留下,打算用来和羌笛交换三头羊。
也不是不能直接杀了,但是这个节骨眼,换三头羊,反而对部族的人好处更大。
晨曦部族这边死了一个,伤了两个,铁甲军倒是因为训练有素又身披战甲,只轻伤一个。
顾川下马帮着处理伤者,图巴哈眼神微动,也没有驱赶,任由顾川跟着进了棚区。
顾川让铁甲军不要轻举妄动,跟着进了棚区后,脚下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果子。
他觉得实在是眼熟,拿着果子跟着图巴哈进了他的棚屋。
这部族和其他部族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很少用帐篷,反而是用荒漠上的材料,搭建了一座座棚屋,有点像汉人的房屋构造,但是形状是原形顶,方形屋,屋内的摆设倒是有异族的特色,都是睡在地上的。
“你是个汉子。”图巴哈承认顾川的能力和善心,就在刚才一战,他注意到顾川帮着一个部族的少年打掉了对他下死手的攻击,自己差点坠马。
这让护短的图巴哈不再对顾川的到来充满恶意,反而露出了一点亲近的意思。
顾川自然也察觉了,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等伤员都处理好了,面对顾川的再次询问,图巴哈才透露了自己已经和另外一个有势力的商人做了交易。“我这也都是为了族人们能好好活着,在荒漠生活本就不易,之前那位先行毁掉最初的承诺,我们侥幸遇见合适的商户,也只能如此行事。”
顾川听出来,图巴哈并非坐地起价而临时换人,估计是早就心生不满了。
除此之外,图巴哈还吐露出了一点对张家行事的不满,比如说联合其他商户掐断他买粮的可能,顾川都一一记下了。
他道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逼迫晨曦部族要上交玉料之类的,只是担心这次生意失败是因为羌笛的小动作。
“那倒不会,羌笛虽恶心,但是也并非在荒漠上只手遮天。”占便宜或者欺辱小部落的事对羌笛来说理所当然,但是他们也并非傻子,要是直接断了小部落的生路一点余地都不给,那他们上哪儿去割韭菜,所以双方达到一种诡异的潜规则。
顾川达成此行目的后,拿出了之前在地上捡到的果子:“这可是你和新商人交易的商品之一?”
图巴哈点点头,只要他不说是从谁手里买的,对于果子的来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后,顾川就提出了告辞,远远的还朝后看了一眼。
大漠中,一缕孤烟直升,顾川心中叹一句大漠孤烟直,提鞭加速,一路直奔军营,下马后顾川找到顾元盛,对他汇报了此行的一切事宜。
顾元盛表情阴晴不定,似乎也没想到人家没出现交易,最关键的原因竟然是岳家的贪得无厌。
更让他震惊的是,张家是怎么好意思对他要求一定要催促异族早点交易的,难道他们自己不清楚有些做法别人是忍受不了的吗?
还是说,张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顾元盛挥手,让顾川下去了,自己却是辗转在屋子饶了好几圈,只想着等这边情况稳定一点了,再回去一一询问清楚。
顾元盛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对面一直不消停的羌笛似乎没有了继续进攻的倾向,顾元盛安排副将看守好城门,自己一路驰骋回了府上。
顾川还不能离开,只能又托了顾元盛寄信给叶梨。
边城顾府
张婉儿接到消息就出来站在门口迎接了,想以往每一次顾元盛凯旋归来一般。
没想到这次顾元盛一下吗,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顾曲氏一家可在家?”
张婉儿的笑脸差点就维持不住了,没正面回答顾元盛的话题:“小宝在家里可想你了……”
顾元盛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进去找人。
他要先把顾川的信给交接了,再上张家好好说一说这玉料没交易的来龙去脉。
张婉儿试图将顾元盛的注意力拉离顾曲氏的偏院,但是顾元盛本来就是要转交信件,自然是先把安排好的事情给做了,并没有多注意张婉儿的意思。
张婉儿脸色阴沉看着顾元盛进了偏院,袖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攥住,指甲狠狠的摩擦着皮肤,带起一阵刺痛。
“夫人,宴席还摆吗?”一旁的丫鬟上来讨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