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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双喜临门

照影曲 林遇泽 3404 2024-11-13 10:52

  此人相貌俊美,肌肤白如雪莲,为人佛性莲心,在众人口中素有佛陀之称,与鸾仪堪称匹配。任何人见了他这番姿容人物,皆赞叹一句举世无双。固然官职不甚高位,到底品格却是敬重京中一流人物。若非如此,我亦不曾亲耳听闻有关于他的事迹。若非此等事迹,只怕我尚不知原来世间之中,真有一位堪比父亲这般品格之人。

  今日,鸾仪能够嫁作他妇,我心里头亦少了半颗心的愁绪。我亦打算好了,如若他能够一生一世好生对待鸾仪,我必定倾尽我全力护得他们周全。金珠玉器自然不会少,高官厚禄亦不在话下——只怕他看不上罢了。

  依着鸾仪素日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对于自己来日的夫婿并无过多要求,只一味渴望才子配佳人。许是戏曲看得多了,这才叫她每日起了这般心思。如今,待我亲口告诉她我择定了如此人物娶她为妻,只怕她心里头亦满意了。

  果然,眼见我在她面前提及这位人物,她当即叫起来,“母妃,儿臣素日听从宫外办事回来的宫人与稚奴哥哥提及:此人才貌双全,仁慈之心举世罕见。他当真愿意娶儿臣为妻么?”眼中熠熠生辉,亦夹杂着几分忧愁。

  我细心安抚下她这颗因着欢喜而动荡的心,拉着她落座在我身边,道:“母妃不求其它,只求你的夫婿能够一心一意待你一辈子便好。若你果真这般看中他,我与你稚奴哥哥一道去求陛下的恩典,亦无不可。”眼见她眼中的光华愈加璀璨,面庞如中秋之夜最圆满的一轮明月,我心底里头亦格外欢欣雀跃。

  然则,心里头我到底存了一份心思:此人看来不拘泥于高官厚禄,金银财宝亦不曾放在眼里。纵使我与稚奴出面,换得皇帝一道圣旨,他会否抗命不遵?今时今日,若非鸾仪亲口提及,只怕我亦不会得知原来世间上的缘分如此凑巧——鸾仪在御殿之内听闻他的名声,而他的名声亦传送到我的耳中,可见此事何等凑巧了。

  至于稚奴,今日鸾仪不曾提及也就罢了。但她既然提到了这件事,我自然起了几分疑惑:为何早些时候他不与我提及此人,而只在鸾仪耳畔说那么一两句?想了想,我只当稚奴系一时之言罢了。

  权德妃固然曾有一番经验,到底今日系她膝下惟一的女儿出嫁,故而连嘉慎公主亦日日奉旨入宫、陪伴在侧,为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选定夫婿。

  嘉和帝姬素来羞涩,自然不似鸾仪这般灵动活泼,连自己的婚事亦胆敢在私底下窃听。每每听到吾等与权德妃商议哪一家的公子品格出众,哪一家的少爷才识过人,哪一家的嫡子素有“文人君子”之称,随即赶忙躲入房中,紧闭房门。每每见此情状,吾等皆会不由得笑话一声,随即郑重其事地继续商讨着。

  最后,将选中的驸马人选呈与皇后,再由皇后上报皇帝,终于择定了两位驸马人选。继而便定在了八月初一,行册礼;八月十五行嫁礼,取四喜临门之意。

  权德妃的病况固然叫人不忍,到底勉强撑得起来,亲自观看嘉和公主的册礼与嫁礼。待到公主册礼那日,我与折淑妃扶着颤颤巍巍站不稳的权德妃,喜极而泣。

  眼见鸾仪终于长大成人了,我内心的欢愉无尽。此刻,她稚嫩的面庞,酷似我年轻时候。

  我不由得遐想起来:自然,当日娘亲在嫁与父亲之时,定然如此风姿绰约,美妙动人,脸上带着遮不住的笑意。而父亲,只怕当日也会欢笑着接过娘亲手中的红绸缎,行天地大礼,上告祖宗天地,下告房舍邻里,叫人一同欢喜这普天同庆的一刻。

  若今时今日行公主册礼的系瑶泽,只怕袅舞的心境会与我一般无二。当日,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女儿,一日之间,失去了生气,再无孩童会如瑶泽那般亲亲热热地喊她母妃,亦不再有人牵着她的衣袖拉着她索要那些酸甜开胃的蜜饯,亦不会在夜里因着做噩梦而一时哭泣着跑来,哭喊着与母妃一同入眠······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系当日的袅舞亲口告知我的。如今,轮到我这般看待自己的女儿了。我曾早早差遣倚华亲去告知袅舞鸾仪出嫁的喜事,期盼着她能够看在我与她一母同胞的份上,能够现身出席。可惜直到最后,她都不曾出现。

  未过几日,便系鸾仪与嘉和公主的婚嫁大礼了。御殿之内,红绸彩缎,随风飞扬,尽显热闹喜庆之姿,丝竹管弦之声随处可闻,充耳不绝,一片欢喜景象。舞姬身着五色彩衣,衣袖白练细条。舞蹈名唤‘楚云飞’,舞动之时身姿纷飞如彩蝶,翩然白练乍起似雪,落地为霜,尽是五色云霓的衣裙,极为祥彩,若彩虹凌出,破云九霄,明媚如日光闪烁,亦如霞光普照,天女之姿翩跹若飘,神人之体极为婀娜,体态尽是皎柔之月明辉光,舞姿浑然秋枫之绚烂斑驳,红透云间,彻云交替,粼粼似水波荡漾,抚霜圈圈,凌凌似清霜覆蕊,瑞雪盖地,美如洁白,媚似霓虹,娇若花蕊,灿胜星光,飘现洛神,步显凌波,迅如飞凫,尽显如斯百态,千娇之媚艳,百柔之清浅,直如美景画卷,幅开于地,五颜六色,火烧人间,雪飘凡尘。

  难得同时有两位公主一同下降,双喜临门,若非出自我这位婉长贵妃膝下,便系四帝妃之一的权德妃所出,身价自然尊贵,显眼瞩目。为着皇帝金口玉言,宫人们自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特地将此事办得格外风风火火,御殿内外皆满目人声。嘉慎公主更是带上了权德妃久久不见的闻小公子亲来探视权德妃。

  彼时,我与皇后、折淑妃亦在场。眼见自己被一个与自己女儿年幼之时有七分像的孩童唤作‘外祖母’,权德妃愈加欣慰而激动,一时泪花汹涌,整个人几欲昏迷过去。

  折淑妃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嘉慎公主先带闻小公子离开寝殿。与权德妃一道亲自干涉嘉和公主的婚事之时,嘉慎公主便时不时亲眼见着权德妃偶有心悸的迹象,只一味抽气,却喘不上来,只当权德妃身虚体弱,经不住激动。此刻,见此情景,只好带着闻小公子无奈离开寝殿,在前殿略微坐坐,免得闻小公子吵闹,打搅了权德妃休息。我与皇后、折淑妃眼见着葛御医一壁为权德妃施针,一壁哀哀惋惜,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皇后更是大着胆子,直接问道:“葛御医,依你看,德妃今日状况如何呢?”

  “回禀皇后娘娘,近几日为着嘉和公主与闻小公子一事,德妃娘娘心境起伏颇大,本就不利于养病。今日见得外孙前来,更是波澜起伏。再者,德妃娘娘中毒之后久无解药解毒,只怕这毒随着时日,愈加深入骨髓了。”葛御医苍老的语气之中满是无能为力的遗憾与悲伤。

  “什么?那德妃姐姐岂不是——”折淑妃甚是吃惊,双手指尖微微颤动起来,手中粘着的丝帕登时被吹起,飘然落地,口中直说不出话来。

  “回禀淑妃娘娘,确实如此。”葛御医万般遗憾,语气哽咽起来,夹带着几分胆怯与畏惧,生怕人追究其罪,时不时用衣袖擦着眼角,拭去泪花,断断续续道:“纵使······纵使倾尽太医院······太医院所有御医之力,只怕······只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听到这句话,我内心愈加震撼无比:到底系何人,竞对权德妃下如此毒手?

  我身旁的皇后甚是激动,一下子站不稳。若非我赶忙扶她坐下,只怕她会摔倒在地,人前出丑。

  “本宫这几日为着二位公主的婚事与册礼,忙得焦头烂额,故而不知德妃妹妹情状已然病入膏肓。你为何不提早告知本宫?”皇后温和的言语间,已然露出了几分怪罪之意。

  “启禀娘娘,微臣曾亲自回禀陛下,然则陛下只回一句‘知道了’并暗示微臣无需告知娘娘,只怕此中另有隐情。故而微臣——”葛御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跪在皇后面前,战战兢兢道。

  自从入主椒房殿之后,皇后恩威并施,在御殿之中堪称举足轻重,不复当日的和颜悦色、好声好气,声望愈加威严,叫人心服。

  “陛下怎会如此?!”我与皇后、折淑妃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诧异起来。

  就在殿内寂静之时,权德妃终于悠悠醒转过来。正巧嘉慎公主亦在此刻入内。吾等皆闭口不言,免得叫嘉慎公主知晓此事,悲上心头。

  眼见吾等都在一旁,权德妃欢喜不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虚弱地伸出手来,“太华,我的外孙呢?”

  嘉慎公主握上权德妃的双手,关切道:“说来还不是母妃你与孩子太亲密了,一时昏过去,叫孩子吓坏了。儿臣与婢女在殿外哄了好一会子,才止住了哭。”

  权德妃脸上露出歉疚的笑意,“我也不想。然则一看到这孩子的样貌,一听他说话,就想起你小时候缠着我的样子,一定要我抱着才肯入睡,一时心绪感伤,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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