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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245夏妃之死

莲儿复仇记 吴楚东 4229 2024-11-13 10:52

  夏妃气得险些就地晕厥。这下,可不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震怒不已,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你刚刚不是还断言,这是宁妃栽赃你吗?原来栽赃别人的那个人,竟是你自己!”

  “臣妾没有!”夏妃控制不住叫道,“当时臣妾离她五米开外,她便直接倒地,显然是蓄意栽赃!”

  “难说,”胡太医却道,“你的人离宁妃娘娘五米开外,不代表你的狗离宁妃娘娘也有五米开外。狗跑得快,远远就开始撕咬宁妃娘娘,夏妃娘娘没有瞧见,也是正常现象。”

  夏妃据理力争:“我的狗在草坪里玩耍,我是一直瞧见了的。”

  “人肉眼所见,常有偏误,说不定夏妃娘娘将草丛中的白色花朵看作了狗,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悲愤的声音:“你这样满口谎言,如何为你的儿子做一个母亲的榜样!”

  所有人视线齐刷刷朝她望去,只见宁妃怒视夏妃,悲愤交加,满脸泪痕尚未干透,两位丫鬟扶着她,一瘸一拐地站着,腿上裹着纱布,还往外渗着血,看起来悲惨极了。

  宁妃带着哭腔,一边哭一边道:“我好端端在花园中散心,被迎面而来的疯狗撕咬,还要承受你‘栽赃’的骂名,甚至你还拿出金子企图贿赂太医,我是造了什么孽,一把年纪还要承受这样的侮辱!”

  “娘娘别哭了……”身旁丫鬟们为她擦着眼泪。

  皇上心疼不已,自皇后甍逝,宁妃作为后宫最年长的妃嫔掌管六宫之事,她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未惹是生非,谁知道今天竟要承受夏妃的“污蔑”。

  他越想越气,厌恶地望了夏妃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夏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宁妃与那柳如莲相熟,柳如莲又与韩大人相熟,太医院说不定有柳如莲安插的人马,希望陛下先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什么?为了一条狗,你栽赃我还不够,还要栽赃韩大人和整个太医院?”宁妃难以置信,满脸泪痕未干,转眼又泪如泉涌,喉头哽咽,扑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皇天在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旁边有妃嫔插嘴道:“不就是一条狗么,打死便是。这事就算完了,有什么好争的?”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夏妃怀里那条狗身上。夏妃一把将狗抱紧,“事关我的名誉,绝不仅仅是一条狗的问题。若是轻易将它打死,这口黑锅岂不是永远扣在了我头上?今天谁要抢走它,我跟谁没完!”

  宁妃一边捶地一边哭道:“敢情臣妾伺候陛下一辈子,竟还比不过一条狗?这条命如此之贱,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从地上爬起来,欲冲向一旁的柱子,被好些丫鬟拉住,“为了一条狗,不值得……”

  “就是,陛下,不就是一条狗么,赶快把它打死吧。为了这事争执,值得吗?”旁人纷纷劝道。

  夏妃扑倒在皇上面前,“陛下请明鉴!倘若今日可以‘为了减少争执’而轻易栽赃给一条狗,明日也可能‘为了减少争执’轻易栽赃给另一件事物。狗只是一件物品,但它的背后是我的清白,我的名誉,‘为了减少争执’就打死我的狗,那我将永远洗刷不掉身上的冤屈!”

  “你有什么冤的?”宁妃哭喊道,“太医都已经查出来了,你还拿一锭金子去贿赂人家,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有脸说自己冤?”

  宁妃的哭喊,夏妃的据理力争,丫鬟们的劝阻,妃嫔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指点点,听着这些女人的聒噪,皇上突然觉得头又开始犯晕。

  他揉了揉脑袋,不耐烦地道:“夏妃,不知你有什么好叫屈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只叫你打死这条狗已经算是便宜你了。若你还不满意,就与这条狗一同打入冷宫去吧!”

  在场的女人们如炸开了锅。

  “不!”夏妃紧紧抱着狗,“陛下为何不先查一查这几位太医的底细呢……”

  “事到如今,你还在污蔑别人!”宁妃哭得捶胸顿足,“在你眼里,我这条命果然比狗还贱!我不活了!不活了!”

  她哭喊着,向宫殿外奔去。宫殿在高台之上,只要她跳下去,必然粉身碎骨。见状,其他妃嫔与丫鬟们忙追上去,终于在高台边缘拉住了她。

  皇上又揉了揉晕眩的脑袋,疲惫道:“夏妃,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朕的妃子。”

  他吃力地站起身,“朕要回宫歇息了,罪妇夏氏,就交由宁妃发落吧。”

  宁妃还在哭得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眼底却露出一丝狡黠。夏妃跌坐在地,发髻也散落开来,怀里还抱着那条不明真相的小白狗。

  ……

  雄峙在西京之南,终南山如同一座巨大的屏风横亘在天地之间。

  已是初夏时节,山中林木葱郁,松柏参天,绿意盎然,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每一处景致都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越走近山区,道路越是蜿蜒曲折,路旁不时有溪流潺潺,声如丝竹,令人心旷神怡。沿途或见古木参天,林荫苍翠,或见野花烂漫,彩蝶飞舞。

  只可惜郑通无心欣赏这沿途美景,一边在心里抱怨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难行,一边气喘吁吁而又目不转睛地远远跟着那顶四人抬的小轿子。

  只怪刚刚在秦家门口,二小姐刚出来时,由于来来往往的仆人太多,竟把秦二小姐的脸遮了个一点不剩,他急得绕到左边也不是,绕到右边也不是,就这样,秦二小姐一扭头便上了轿,帷幔一拉,再也见不着了。

  他只好一路吭哧吭哧跟来,只为远远地看她一眼,仿佛那轿中之人不是秦二小姐,已然是王春华本人。先前王春华来投奔的那一次,只一眼,他就再也不能忘怀。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汗,心想:到了山上,总有机会让我瞧见真容的吧!

  当轿子停下,帷幔掀起,秦二小姐走出来时,他的眼睛都没敢眨,只盯着她的脸——只见她与画像中一样,梳着垂髫结鬟髻,眉毛弯弯如远山,眼睛明亮而有神,鼻梁挺直,唇红齿白,流露出一种温婉而聪慧的气质,确实与画像相差无几。可是眉宇间的气质与眼底的神采,却总觉得与王春华差点意思。

  郑通十分失望,沮丧地垂下了头,见她下车后继续向里头走,也懒得再跟上去了。

  若非王春华来投奔那一天,他近距离将她看了个仔仔细细,只怕此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那天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一个活人,还是他的梦幻。

  现在,他垂头丧气走在回家的路上,却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找一个跟王春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我到底是该去努力寻找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是要找到她本人才行?

  古木参天,林荫苍翠,仍旧是一路的好景色,他却无精打采,心灰意冷,唉声叹气。

  回到家中,他始终闷闷不乐,推开房门,沮丧地坐在椅子上,陷入沉默。

  很快,李珍和许氏便前后脚赶来了。

  “怎么样,那秦二小姐?”李珍关心道。

  “话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许氏埋怨道,“都去了大半天,你到底在干什么?”

  郑通没好气道:“瞧你们说的那秦二小姐有多像王春华,我都看了,根本不像!”

  李珍道:“怎么会不像呢?这可是我亲眼把关的,若她还不像,这世上就没人像了!”

  许氏道:“你不会迷路了,走错人家看错人了吧?”

  郑通又没好气道:“可别提了,我一路跟到了终南山,直到她下了轿,这才一睹芳容,绝不会看错对象。也许确与王春华有三分相像,但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许氏吃了一惊:“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安乐侯,居然一路尾随人家小姐走了大半个京城到南郊?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郑通移开视线,不说话。

  李珍无奈地耸耸肩,“若是连她你都觉得不像,那我可就真没辙了。”

  许氏斥责:“你的要求本来就是一场闹剧,这世上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那我就要找到王春华本人。”郑通忽然抬头道。

  许氏一惊,怒道:“你可知你有多少荒唐?王春华说不定都已经是天香楼的妓女了,为何还念念不忘?”

  “天香楼的妓女?”

  郑通猛然眼前一亮,拔腿就出门往天香楼直奔而去。

  宫里。

  皇帝走后,宁妃被一众后宫女眷搀扶着,从外头进来。

  再站在夏妃面前时,她脸上仍然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已然不是刚才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态。她发髻散乱,妆容也哭花了,眼底却是一股令人胆寒的冷。

  “妹妹的责任,我也不过多追究。”

  宁妃的声音冷冷的,一瞬间,夏妃以为面前站着的人是莲儿。她抬头惶恐地望向宁妃,那张哭花了妆容的脸格外阴森恐怖,叫夏妃脊背嗖的冒出冷汗来。

  宁妃淡淡望着她怀中的小狗,“你只消把这只狗的狗肉生食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什么?”夏妃大惊,不由得抱紧怀中小狗。

  “这条狗也没多大,去掉头尾、四肢和内脏,其实也没多少肉,我相信你吃得下。”说罢,宁妃冷笑一声,“来人,杀狗!”

  “宁妃娘娘可真是好心肠,她的狗将您撕咬成这样,您却只是对她提出这点要求,实在太过善良了。”一旁年轻的妃嫔们纷纷附和。

  眼看侍卫们就要冲上前来夺走狗,夏妃绝望了,一把抱起狗,从大殿里奔出来,与刚才宁妃一样,一路奔向了殿外的高台前。

  侍卫们追出来,伴随着女人们嘈杂的叫喊,夏妃一步越过雕栏,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从高高的天台上跳了下去,连同她怀里的狗一起坠落在空中。不多时,就听见地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夏妃和狗,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下面远远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夏妃的儿子金桥王赶到,见此惨状,吓得跌坐在地,身如筛糠。

  “可怜金桥王,才十二岁,便失去了母亲。”宁妃身旁几位妃嫔议论纷纷。

  “他没有失去母亲。”宁妃淡淡道,眼里是意味深长的笑。

  谁不知道,杨启志、杨启光、杨启文三个有竞争力的皇子都已落难,要么被罢免身份,要么身陷囹圄,眼下,年逾四十仍然无子的她,竟还不如那生了一个儿子的夏妃。

  金色的琉璃瓦,庑殿顶檐角的脊兽如静静守望着这片宏伟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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