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于心不忍
路上经过墨宝斋,沈枝枝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怜晴带着崔麽麽在里头挑东西,角落里站着个孩子,仔细一瞧,还真是宋席远。
沈枝枝用小摊贩遮挡着自己,瞧着宋席远一动不动,眼巴巴地望着对街的糕点,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宋席远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却是原主唯一的儿子,她投生到原主身上,再怎么样也得替原主好生保护宋席远,不能亏待了这个孩子。
沈枝枝扭过头,凑到叶冲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叶冲的脸色顿时变了。
“侧夫人,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一不小心可是会暴露身份的。”
叶冲以为沈枝枝只是一时冲动,便善意提醒,但沈枝枝却十分坚定,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无奈之下,叶冲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在不远处的摊贩那儿买下了好些小玩意,拿在手里边走边把玩着,很快就吸引了宋席远的注意。
宋席远毕竟是个孩子,又长期被关在王府,没见过民间的小玩意,所以很是好奇,不知不觉之间就跑了出去,跟着叶冲走了。
白怜晴正在掌柜的指引下给白柏山挑选寿礼,崔麽麽跟着她,几个小厮也都光顾着她了,都没注意到宋席远这个小人儿。
叶冲很快就加快脚步,将宋席远甩掉了,宋席远在街上转悠着,一直在找着叶冲,可就是找不到。
沈枝枝去买了醉茗斋的糕点,用油纸包着,躲在墙角,抛到了宋席远脚边。
宋席远见状,蹲在地上把油纸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他最喜欢的桂花糕,他正要大口吃,路边两个乞丐蹿了出来,一把将糕点夺了过去。
“那是我的点心,你们还给我!”
宋席远跳了起来,要去抢点心,可无奈他年纪太小,比那两个小乞丐矮一大截,那两个小乞丐稍微把手抬高点,他就够不到。
沈枝枝瞧着这一幕,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宋席远明显不是那两个小乞丐的对手,眼瞧着桂花糕都快被那两个小乞丐吃完了,沈枝枝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虽然沈枝枝是女子,但对付两个骨肉如柴的小乞丐还是不在话下的,她一把揪起那两个小乞丐的后领,将桂花糕夺了过来,那两个小乞丐也被推倒在地了。
“打得好,叫你们欺负我,看我长大了怎么教训你们!”
宋席远拍着手,撅起小嘴,很是傲娇,虽然他被欺负了,但却没有拿出世子的身份来吓唬人,当真难得。
沈枝枝将糕点还给了他,接着就要离开,宋席远却觉得沈枝枝莫名眼熟,一把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大肥婆,你是不是还活着?”
宋席远扬起头,提溜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声音虽然奶奶的,但却总透着股子笃定。
沈枝枝压低了声音,甩开宋席远的手,冷冷地撂下了一句话:“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大肥婆,你怎么瘦了?还穿成这样,母妃说你死了,但我一点儿都不信,你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呢。”
宋席远拦着沈枝枝,也是奇了怪了,沈枝枝打扮成这样他都认得出来,原先沈枝枝还不信,现在她信了,母子连心这句话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开。”
沈枝枝有些烦躁了,推开宋席远就连忙跑了,宋席远在后头追着,可腿短跑得慢,怎么都追不上,不禁大哭了起来。
白怜晴带着崔麽麽一伙人找了过来,刚才她一转身就没看到宋席远了,急得不得了,宋席远可是宋柏唯一的儿子,万一有个闪失,宋柏怕是更不会搭理她了。
“席远,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快跟母妃回去。”
白怜晴抱住宋席远,起身就要把宋席远拽走,可宋席远却大叫了起来:“母妃,我看到大肥婆了,她没死,没死!”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时辰不早了,快跟我回去。”
白怜晴皱了皱眉头,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宋席远是太想沈枝枝了,看错人也实属正常。
“不是,真的是大肥婆,她还瘦了,母妃,我们去把她找回来吧。”
宋席远摇着头,大声辩解,弄得白怜晴都不禁起疑了。
白怜晴摸了摸宋席远的头,耐着性子,仔细追问道:“好孩子,你刚才在哪儿看见她了?她往哪儿去了?”
“就在这儿,她往那边去了,我想追她,但没追上。”
宋席远一脸委屈,小声嘟囔着,白怜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不见任何熟悉的人影了,她给崔麽麽使了个眼色,崔麽麽立刻会意,默默走开了。
“好了,我们先回府吧,若是枝枝真的还活着,母妃就帮你把她找回来。”
白怜晴的目光凛冽了起来,秀眉微挑,脸上泛起了丝丝肃杀,带着宋席远回了府,手底下的人也忙碌了起来。
沈枝枝走到一处小巷里,深深地舒了口气,手心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刚才要是她走晚一些,就被白怜晴撞上了,现在想想,真不该帮宋席远。
“咳咳——”
就在这时,两声咳嗽在她背后响起,她心里一惊,猛然回神,只见宋柏出现了。
“本王还以为你早把席远忘了,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
宋柏上下打量了沈枝枝一眼,刚才发现的一切他都瞧见了,原本就是小孩子间的打闹,沈枝枝本可以置之不理,可她终究还是没狠下这个心。
“席远不也是你儿子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受欺负?”
沈枝枝平复了一下心绪,便扬起头,反问了一声。
“刚才席远可是认出你了,你还打算躲多久?”
宋柏没那个心情跟她争论,而是径直问出了心里的疑虑,沈枝枝想了想,便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白大人的寿辰不是快到了吗?那时我就现身给他贺寿。”
“你到底跟白家有什么关系?本王觉得你总喜欢针对白家的人,莫不是恨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