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焦躁
自从那画着白悦宁画像的宣纸落入怀中,白柏山自己也时常对着那空落落的院子发呆。
他本来以为那件事在白悦宁走后,一辈子就能这么淡下去,却不料,尘封的秘密总归被人知道了。
他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那空无一物的院子,不知为何,他的心头便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觉。
就像是在惊涛骇浪之前,海边溅起的浅浅水花,以此提醒你,山雨欲来。
白柏山的庭院中如今没什么人,被派出去调查的管家从侧门而入,气喘吁吁。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柏山的话冷冷的,管家回想起那一日白老爷那般凶狠,他立刻抹了自己额角的汗珠,将自己调查的事情一项一项的报告给白柏山。
“启禀老爷,查到了,但是他所贩卖的墨汁与咱们那天看到的并不一样。”
话音落下,这管家还把自己找到的墨汁带了些回来,他特意铺了张宣纸,在上面随意画了几笔,随后,他把那宣纸泡入水中,只见那上面的墨汁缓缓散去,最后与水融为了一体。
“我找遍了整座城,仅此一家卖这样的特殊墨汁,您说的那种,实在是找不着。”
看着那已经被泡烂的宣纸,白柏山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如此不留痕迹地潜入白家,做出这等吓人之事?
他想不通,本以为是白家出了内鬼,可这么多年,家中那些丫鬟家丁一个都没换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潜伏这么些年只为了今日报仇雪恨?
线索已断,白柏山沉默不语,一时间心情凝重。
他并不在意恐吓一事,只在乎当年事会不会重新在城中掀起波澜,到那时,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一定会受到波及。
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老爷,不会是咱们府上真的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打小就听说,若是府中戾气太重,也会招来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会不会是那院子搁置的太久,那人又阴魂不散……”
也不知这管家什么时候听信鬼神之说,如今的白柏山心情本就糟糕,管家却不识时务添了一把火,惹得白柏山更加恼怒。
他毫不犹豫的朝着管家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管家一个不经意,直接整个人翻在地上,朝前滚了好一段距离。
沈枝枝就躲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这模样实在滑稽,她实在忍不住捂嘴偷笑,但还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继续看着白柏山焦躁万分的模样。
仅仅只有白柏山一个人如此焦躁可不够,她要整个白家都跟发了疯一样,当初欺她辱她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趁着深夜,刘昕派过来的看守自己的丫鬟也撑不住精神,靠着门边忍不住睡着了,宋席远探出了个头去,悄悄打探了一番,确定院中无人之后,他便立刻暗示沈枝枝。
“娘亲,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沈枝枝点了点头,随后蹲在床边,十分娴熟的将床板给掀开,那底下,躺了一个自己无比眼熟的人。
——白诗柔。
这张脸,在沈枝枝心中已经溃烂了无数次,但此生毕竟重活一世,断然不会像前世那般再轻信她,她毫不留情的把白诗柔从床底下拖了出来,随后又用麻绳多裹了一层,也不管白诗柔细嫩的皮肤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此前,张卓成把白诗柔抓了过来,自己随即离开,便把白诗柔留给了白柏山处置,白诗柔被喂了些安眠的药物,如今已经昏睡了好些日子,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若不是全靠沈枝枝的医术吊着,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
为了掩人耳目,不叫人发现,沈枝枝还特意把她绑成了一个粽子一般,随后塞到自己的床板底下,白诗柔就这样暗无天日的在床板底下度过了好几天的时光,只是叫人觉得可笑的是,大家都以为白悦宁回来了,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白诗柔已经失踪。
尤其是白柏山,他如今满心满眼,全都是曾经死去的白悦宁前来寻仇,发了疯似的派遣管家出去四处打探,一定要揪出真凶来。
这京城还有谁会知道关于柳家的案子,又有谁不惜千里迢迢从外地运一些东西来,就为了谋害自己?
这件事情在白柏山心理成为了一根毒藤,深深的扎根在白柏山的心里,如今的白柏山,哪怕是一个经过自己身边的下人,他都要好好的打量半天。
看过白柏山的情况之后,沈枝枝这才眯了眯眸子,立刻转身离开。
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便好了,对于她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白家鸡犬不宁,她的目标就达到了。
眼下,沈枝枝虽然把白诗柔就这么带了出来,可再多的药物喂下去,也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尤其是等自己醒过来之后,白诗柔还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被困在床上,手脚都不得动弹。
沈枝枝还企图将一碗汤药喂给白诗柔。
“喝了它……”
原本白诗柔没有醒过来,沈枝枝都是强行把白诗柔的嘴掰开,这些药物直接给沈枝枝喂下去。
可如今沈枝枝醒了,又不能叫他一直那么昏睡过去,沈枝枝索性就摊了牌,看着沈枝枝饶有趣味的说道:“不错,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还需要等上个几天几夜。”
想起自己曾经那么狼狈的样子,沈枝枝忍不住咬了咬牙,她怒斥沈枝枝说道:“你个卑鄙小人,我早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又何必在这里装傻?”
白诗柔疯狂的挣扎着,她受不得白诗柔如此,再加上她不相信自己当年竟然失了手,便发疯似的,接着怒骂沈枝枝说道:“你有本事放开我,沈枝枝,不,白悦宁,这才是你本来的名字,你以为堵住了我们几个人的嘴,你的秘密就不会被别人所知道了吗?”
沈枝枝就蹲在她的面前,表情满是不屑,对于白诗柔所说之事,沈枝枝丝毫不为之动心。
她甚至还出言嘲讽说道:“至少现在被五花大绑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被迫要喝下这碗汤药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你。”
“白诗柔,搞清楚状况,如今可不是我冤枉你,也并非是你审问我,而是你现在不得不住在此处。你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我了。”
白诗柔自然不愿意相信沈枝枝这番话,沈枝枝说出这番话之后,她变得越发暴躁。
“白诗柔,我请你看一出戏。”
沈枝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