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圈套
“不过你若是出尔反尔了,此事该如何解决?”
穆齐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沈枝枝,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一定要牢牢抓住,绝不能让任何人钻了空子。
“那你想如何做?”
沈枝枝面不改色,说得云淡风轻。
“这是剩下的断肠草,你或是王爷把它服下,我便把解药给你,但这解药只够一人服用,皇帝的毒解了,我拿到了邺城,便替你解毒。”
穆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交给了沈枝枝,沈枝枝拔开瓶塞,仔细瞧了一眼,里头确实是磨成粉的断肠草,而且量并不多,她就算当即服下了,也不会立刻倒下。
“此事不必惊动王爷,我服这毒药。”
沈枝枝很快有了决断,死过一回,她早就不怕死了,但宋柏是朝中的顶梁柱,绝对不能倒下,所以这种事,她来就够了。
“好,这就是解药,只要你服下这些断肠草,我马上给你。”
穆齐又拿出了一枚药丸,在沈枝枝眼前晃了晃,沈枝枝冷笑一声,仰头就把断肠草粉服了下去,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含糊。
“解药给我。”
沈枝枝伸出手,忍着体内的痛楚,眼神依旧坚韧。
穆齐眼前一亮,顿时对沈枝枝钦佩了起来,正要把那粒药丸递过去,突然窗外飞来一把匕首,牢牢扎在了穆齐心口上。
“啊——”
穆齐惨叫一声,立刻倒在了地上,猩红的血渐渐蔓延,几滴血溅在沈枝枝的脸上,外头也热闹了起来。
“五皇子,您,您这是怎么了?”
一个辽国使臣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瞧见了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连声尖叫,吸引了不少侍卫。
沈枝枝猛然浑身,从地上捡起了药丸,揣到袖中,手正好沾上了穆齐的血。
“侧夫人,我们五皇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那使臣盯着沈枝枝,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好像在为穆齐喊冤叫屈。
沈枝枝缓缓起身,望向那使臣,不动声色地开了口:“是啊,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你们谁瞧见了这是我动的手?若是没有证据,那便是污蔑。”
侍卫和宫人都赶了过来,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沈枝枝这副模样,难免不叫人多想,那些侍卫都拔刀示意,只是碍着宋柏,不敢上前抓沈枝枝。
“这都人赃俱获了,还要什么证据?侧夫人,你未免也太狠毒了吧,我这就给王上飞鸽传书,告诉他你害死了五皇子。”
那使臣说着,马上就要冲出去,此时宋柏突然出来,将他堵在了门口。
“王爷,您瞧瞧,侧夫人害死了我们的五皇子,此事该如何处理?”
那使臣往后退了几步,被宋柏强大的气场镇住了,过了半晌,才硬着头皮质问了起来。
“我没有!”
沈枝枝厉声辩解了起来,可好像无人信她,两个使臣小声嘟囔着,都对沈枝枝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宋柏环顾四周,缓缓走到了沈枝枝身旁,表面上的东西总是容易抓人眼球,虽然他知道杀穆齐的人肯定不是沈枝枝,但此刻也不得不对沈枝枝小惩大戒。
“先把沈枝枝押入天牢,等到此事查明,再行发落。”
宋柏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旁边的侍卫应了一声,立刻走上了前,但都不敢轻易冒犯沈枝枝。
沈枝枝扬起头,深深地望了宋柏一眼,接着抬脚就走了出去,没有半点停留,她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解释不清楚了,若是一直耗下去,只会让这些人觉得她胡搅蛮缠,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做无谓的辩解。
桃月眼瞧着沈枝枝被押了出来,也惊住了,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立刻冲上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侧夫人,放开我,我要陪着侧夫人一道。”
桃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直挣扎着,不肯罢休。
“桃月,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席远还需要你照顾,在外头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沈枝枝明白宋柏的用意,此刻也十分顾全大局,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宋柏不得不这么做,但此事只牵连了她一人,她可不想把桃月也拉进来。
桃月站在原地,眼瞧着沈枝枝被带走了,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前世沈枝枝就是在天牢里被乱棍打死的,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那股难闻的血腥味丝毫未减,一切都跟她前世时一样,只是狱卒却是陌生的面孔了,当真是物是人非。
断肠草毒发作了,沈枝枝靠在角落,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想用痛楚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断肠草毒一发作,腹中便如刀绞一般难受,扛不住的就会晕过去,通常晕倒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皇帝年纪太小,身子根本扛不住,好在沈枝枝是大人了,比小皇帝耐受,所以硬生生挺了一夜。
“让开,我要见侧夫人。”
早上,牢房外传来了一阵骚动,程云舟推开两个狱卒,径直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角落里的沈枝枝。
“开门。”
程云舟冷冷地吩咐了一声,那狱卒也不敢怠慢,毕竟沈枝枝现在还没定罪,若是有朝一日出去了,他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便按照程云舟的吩咐做了。
沈枝枝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支棱起了眼皮,瞧见是程云舟,撕扯着嘴角,挤出一抹笑,想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
“你总算来了,快,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沈枝枝的声音沙哑了几分,立刻拿出了那粒药丸,塞到了程云舟手里。
“这是什么?”
程云舟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瞧着沈枝枝的模样就觉得不大对劲。
“从穆齐手里拿的,断肠草的解药,你拿回去瞧瞧,看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快给皇上服下,他的身体状况撑不了多久了。”
沈枝枝艰难喘息着,好像十分痛哭,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双手紧攥着拳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