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果然这里的灯还亮着,赵丞相定是还在其中处理事情。
推开房门,赵丞相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正想皱眉怒骂,却发现是赵盈盈端着羹汤来给自己喝,他被打扰的火气便下去了一般。
“我的小祖宗,你今天才刚回来,就不用来看我啦。”赵丞相连忙走上前来,扶着赵盈盈做到了坐了下来,还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羹汤。
赵盈盈莞尔一笑,示意让赵丞相试试看那碗羹汤,眼睛眨巴眨巴着,看上去很是期待的模样。
赵丞相当然知道这是她做的,但他就是故意没看赵盈盈,嫌弃地说道:“一点都不好喝。”
赵盈盈白了一眼赵丞相,没好气的说道:“不好喝也要喝掉,我做的,别想剩下。”
她很少露出这副娇俏的模样,惹得赵丞相直发笑,一边笑着,那碗羹汤也快见底了。
一碗喝完,赵丞相好像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赵盈盈笑着收着碗,知道自己不方便多待打扰赵丞相办公,于是她留下一句“早点休息,不要搞太晚”之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在赵盈盈关上门之后,赵丞相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了,他来到书桌上,上面赫然摆着时王的帖子,他随意看了一眼之后便将它揉碎,又写了一封推辞的贴,叫人送给了殷幼时。
而这些赵盈盈当然不知道,她开开心心地将碗送回给了厨房,而后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吵醒赵盈盈的是轰轰响着的雷雨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不似昨天的晴空万里,今日似乎是老天爷在发怒一般,整个天空都为之颤抖着。
而下人来报,赵盈盈之前订的棺材在今日下雨之前便送来了,赵盈盈连忙让他们先将妙蕊的尸体放进棺材,自己则是叫上了云柳,往妙蕊弟弟家走去。
他们撑着伞,来到了他家中,据云柳所查,妙蕊的弟弟现在年纪只有十五岁,他的年纪和赵盈盈差不多大,都比妙蕊小上两岁。
妙蕊每月的月俸大多都给了她弟弟,所以现在算下来她弟弟也不算过得很差。
赵盈盈正想敲门,便看见里面有个壮汉出来了,肥头大耳,看起来像是二十好几,赵盈盈皱了皱眉看向了云柳,云柳脸上也全是疑惑。
这壮汉看到赵盈盈和云柳站在自家门口,眼神便有些色眯眯地,他搓着手掌,问道:“两位小美人,你们来是找谁的?莫不是来找我的?”
赵盈盈和云柳对视了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嫌弃,不过为了妙蕊,赵盈盈还是走上前去问了一句:“请问,你认识妙蕊吗?”
“妙蕊?”壮汉先是有些疑惑,随后眉头舒展,说,“认识,她就是我姐。”
没想到这个人还真是妙蕊的弟弟,赵盈盈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我们是赵府的,今日来找你是因为妙蕊。”
妙蕊弟弟将她们两人迎进了屋里,一进屋里,赵盈盈便又惊呆了。
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里面臭气熏天,看得出来主人完全不收拾,这与妙蕊的性格天差地别,妙蕊喜洁,任何地方都要求一尘不染,怎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而且府内的月俸不算少,但从他家来看,他明显过着很拮据的生活。
壮汉先是好不容易找出一条凳子给他们坐,赵盈盈却还是愿意站着。
“我叫邓年,我姐姐是妙蕊,不知二位美人,不,小姐,找我有何事?”
邓年一说话就让赵盈盈想吐,眼前这个人仿佛是将世间所有男人的缺点集于一身了,不思进取,邋里邋遢,好色之徒。
赵盈盈以帕掩面,强忍着恶心问道:“妙蕊如今出事了,她的尸体现在还在丞相府,不知……”
赵盈盈还没说完呢,这邓年便急了:“死了?怎么死的?这臭婆娘这月的钱还没给我怎么就没了,我还想等她给我钱了好去还赌场的钱。”
赵盈盈对面前之人的恶心之意更甚了,邓年三句不离钱,看来她对这个姐姐全无爱护之意,只想着从她身上索取,要是这样,妙蕊的身体还是从丞相府这边下葬吧。
正想走了,邓年连忙拦在了她们俩人前面,威胁说道:“我姐姐是在丞相府出事的,你们丞相府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
云柳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冲上前“啐”了一声,气愤地说道:“你姐姐都出事了你还只想着钱,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
“没钱是吧。”邓年眼神凶狠,似乎没有听到云柳的怒骂声似的,径直冲了上来,“没有钱那就你们两位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吧。”
这一举动吓得赵盈盈连忙推开云柳,自己则赶不及走,眼看着邓年就要冲上来抱她了。
“啪——”
意料之中的油腻没有过来,反而是出现了一声落地声。
赵盈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以为润朗如玉的人——殷幼时。
他手持一把扇子便把邓年这个几百斤的人打了下去,保护了赵盈盈免受他的折磨,还没等赵盈盈问他为何会在此的时候,邓年颤颤巍巍地又站了起来。
“你是谁?敢坏小爷的事?”邓年不死心,又想要冲上来,可他哪能敌过殷幼时啊。
只见他手中的扇子翻转着,将邓年玩转在指尖,最后整个人以奇怪地姿势摔倒在了地上,也没法起来了。
就算是这样,邓年也还是不死心,他愤愤地朝殷幼时叫嚣到:“你有种就报上名号,小爷总有一天会找上门去的。”
殷幼时微微一笑,手中的扇子慢慢展开,露出了殷幼时三个字,当邓年看到殷姓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了。
“本王现住相国寺,欢迎来访。”殷幼时微微一笑,礼仪得当,但是那一瞬间,邓年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鬼神,他的脚不自觉的颤抖着。
“赵府也欢迎你。”而后赵盈盈也行了个礼,那一刹那,邓年的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见状,云柳便带着云柳走出房间,留下邓年一个人在此痴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