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里呆了一天了,这段时间小和尚一直守在师傅身边,生怕出一点事。
莫无的医术确实不错,在他的诊治下,师傅竟慢慢有些许起色,只是在治疗时,莫无的面色依旧凝重。
但是对于小和尚来说,能有起色就代表自己师傅还是有一线生机的,这样就够了。
“夫君。”莫无的妻子又在屋内唤着他,据莫无说她妻子原是官家小姐,后来父亲被人暗杀,她逃了很久才逃出来,只是双腿已然受伤,这辈子怕是无法站起来了,随后又因为悲伤过度,双眼也已失明。
小和尚听后一阵唏嘘,自己之前就是做这种暗杀事情的,只是自己从来只杀目标人物,从不牵连他人,倒是应该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当然这些小和尚没有和莫无说,怕徒增麻烦。
当莫无出来的时候,小和尚依旧守在师傅旁边,用湿润的毛巾给师傅擦着身体。
莫无摇了摇头,踱步走到小和尚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道:“你已经一天没休息了,要不你先去睡觉吧,这里交给我。”
小和尚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魂不守舍,让莫无也很担心。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莫无的好意,说道:“师傅不醒,我不想睡,等师傅再好一些吧。”
“要是你师傅醒来看见你这样定也不忍心,如果他醒了我立马喊你好不好。”莫无轻声劝着小和尚,他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很担心。
小和尚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莫言,看到他脸上一脸真诚,这才默默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莫无立刻拉着小和尚往后堂走去,可小和尚却还怔怔地停在原地,不肯离开。
“莫无大哥,你帮我拿床被子来,我睡在这里就可以了。”
莫无简直都有些无语了,他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是病人待的地方,你睡在这里会打扰我给你师傅治病的,还是去后面睡吧。”
就算莫无如此说着,小和尚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说道:“我只要一个很小的位置就好了,蹲在柜子旁边都行的。”
小和尚的脸上满是真诚,弄的莫无不同意都不太好意思了,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放开了小和尚的手,去后面拿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师傅旁边。
小和尚这才躺了下去,睡前还依依不舍的望了眼师傅。
小和尚躺下没多久之后,莫言便听到了他浅浅的呼声,又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不是自己将他们俩带回来,也许他们俩会酿成什么大错吧。
虽然莫无没问,但是他看得出,师傅和小和尚的手中都有很多茧,一般僧人的手中是不会有这么多且深的茧。
并且就算小和尚如何遮掩,师傅身上还有很多明显可见的伤痕,如若是真的与世无争,身上的伤又是如何而来。
小和尚也是,就算睡着了,身体也是自然成一幅警觉的状态,像是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
莫无慢慢走到小和尚身边,默默问着自己,把他们带回来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他疲累的靠在了墙边,闭上眼睛默默思考着。
桌上熬药的陶瓷瓦罐正呜呜作响,预示着他现在又有得忙了。
他张开眼睛,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错与对,这些问题就让时间来检验吧。
等到小和尚醒来的时候,师傅依旧躺在床上昏迷着,而莫无大哥却不在此。
他缓慢起身,看着自家师傅的面容,顿时便有一丝伤心浮上心头,鼻子也有一酸,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
无处可去,师傅差点找不到人医治,如果不是莫无大哥好心收留,也许现在都要与野狗争食。
小和尚叹了叹气,想到此时莫无并不在此,便去往了后堂寻他。
来这里一天了,小和尚都没怎么来过这后堂,只知道这里是莫无大哥晒药的地方,却没想到有如此开阔。
他走到院里的时候,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贸然打扰实在不好,便抬起脚准备回去了,谁知莫无已经从旁边的屋子出来了。
“幼时。”莫无看见小和尚在这里,顿时开心得不得了,他抬起手来,示意让小和尚来这里,说道“你还没见过我妻子吧,来,我带你见见。”
还没等他们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小声,还说到:“夫君,你别这样,等下他被我这副模样吓到怎么办。”
“不会的。”莫无朝里面大喊一声,又朝着小和尚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小和尚也有些无可奈何,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踱步走上前去。
进入内室,首先闻到的便是一股药香味,看来这里的女主人确实常年是病着的。
又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女主人,她坐在床上,眼睛上蒙着薄薄的纱布,虽然如此,她的表情却很灵气,看得出应该是个开朗之人。
莫无大哥一进来便急忙忙的走上前去为他妻子拉好被子,还责怪道:“我才刚出去你怎么就这样了,说了要好好盖着。”
“没关系啦,我的腿又没有知觉,不会有事的。”
小和尚听了这话其实有些伤心,平常人失去了双腿大概会自怨自艾很久,但是她好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还将它拿来开玩笑。
莫无回过头来,向小和尚介绍道:“来,幼时,这是我妻子,名为魏叶吟。”
小和尚听到这个怔了怔,像是没听清一般,问道:“请问叫什么?”
“魏叶吟,她父亲姓魏,母亲姓叶,因为吟诗才认识的,所以给她起名叫魏叶吟。”莫无没有在意小和尚现在的神情,耐心的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小和尚听见这个名字便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但是他不能确定真的是这样,他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追问道:“嫂子是什么时候和莫无大哥认识的?”
魏叶吟用手捏着下巴回想着,还是莫无先开了口:“我们啊,认识有三四年了吧。”
小和尚面色惨白,怔怔地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