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禾入府第二夜,齐钰照旧去了她那。
后院众人皆失望,更失望的还是太子妃林舒语。
虽然早知道太子今晚不会来,可林舒语还是很期望,她盼着太子改变主意。
当听传回来的消息,她除了失望还有嫉恨。
她觉得陈岁禾就是个狐狸精,不然咋会把太子勾走。
“照本宫说就应该把这事透出去。”
绿梅心神一颤,“我的娘娘啊,这可不敢啊。”
林舒语撇了撇嘴,绿梅见她这样赶忙道,“殿下如今已娶正妻是要入朝参政的,若是让御史言官知道了还得了。”
被上折子掺一本让陛下申饬一顿还算轻的,若是陛下或者二皇子三皇子一派借机断了太子入朝的机会。
这事可就大了。
林舒语缩了下脑袋,讪讪说,“我只是过过嘴瘾。”
“娘娘这事儿您回门也不能与将军和夫人透露半分。”
“为什么?”
“人多嘴杂的。”绿梅将早已放温的燕窝递到林舒语手上,“您如今是太子妃,各方势力都盯着您,盯着将军府呢。”
“真麻烦,还不如在边城呢。”听绿梅这样一说,林舒语小声嘀咕着。
她只想着嫁给太子,将来就是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如今看来一点都不自由快活,这不能说,那不能生气。
是的。
她今天动手的事情被绿梅将后果掰碎了说,已经知道太子府后院众人除了葛承徽,其他人背后都是有势力牵扯。
孟良娣身后是孟太傅,他是太子太傅,孟太傅是坚定的太子党。
陈良娣身后有着六大世家,有着后宫里谢皇后和崔太后。
林昭训是大伯的嫡女,大伯虽然只是个五品闲职小官,可大伯母身后是皇商于家。
就连不得宠的木良媛都是出身安国公府的。
至于田奉仪只怕是背景最低的一位了,不过是个华阳县县令之女。
更不用说两位侍婢姑娘还是后宫里的娘娘送来的。
而她爹不过是与南蛮打了两场胜战的将军,主帅还是他人。
见林舒语听进自己的话,绿梅这次真正松一口气,她生怕林舒语因为一时之气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可事与愿违。
雎砚园却是不一样的温馨暧昧。
齐钰来时,陈岁禾正坐在窗下看经书。
“怎么想起看经书了?”
陈岁禾笑着将经书合上递到齐钰手上,“再过两月便是重阳家宴了,妾想着抄些经书去护国寺求平安。”
“颍川的风俗?”
“哪啊,是小辈的心意罢了。”
齐钰轻打了下嘴巴,“怪孤,惹的禾儿思乡。”
陈岁禾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嗔怪,“殿下这是作甚,哪有人自打嘴巴的。”
齐钰反握住陈岁禾的手,“禾儿可是心疼了?”陈岁禾羞红着脸瞪了几眼齐钰,转过身去不搭理他。
齐钰爽朗的笑两声。
“孤想着或许后日便可上朝参政了。”
陈岁禾正了正神情道,“殿下可着人做势?”
“自然。”齐钰肯定道。
陈岁禾虽然觉得齐钰入朝参政不会那么顺利,可在这种时候她不会傻到去说些泼冷水的话。
毕竟她和齐钰之间合作关系更多于情爱。
陈岁禾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热茶,端了一杯递给齐钰,另外一杯自己端着。
笑盈盈说,“那岁禾就祝殿下更进一步。”
齐钰眼底含笑的喝下这杯茶。
更进一步!
他早已是太子,再进一步就是天子!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夜,齐钰入朝的脚步就受到的阻碍。
齐钰陪着陈岁禾用早膳,庆余一脸严肃的弯腰走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齐钰神情骤变,手中的筷箸用力的拍在饭桌上。
陈岁禾舀汤的动作一顿,不过一眨眼功夫又开始继续舀汤,仿佛刚才的停顿是错觉。
“你先下去吧。”
齐钰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神态,笑问,“方才吓着你了吧?”
陈岁禾眨了眨眼睛,“殿下说啥呢,妾莫不是老鼠?”
“禾儿怎会是老鼠。”齐钰伸出手捏了捏陈岁禾的脸蛋,低声轻喃,“那也应该是只会咬人的猫。”
陈岁禾脸色绯红。
想起昨夜情深时不知觉的咬伤了齐钰,这会被他比喻着,只能恶狠狠的瞪他几眼。
偏佳人红着脸瞪人没有任何杀伤力。
“殿下就知取笑人家,今夜可不许你来了!”陈岁禾气鼓鼓的哼哼两声。
齐钰轻笑,没有在言语调戏她。
接下来直到齐钰离开,两人都只是安静的用膳。
待齐钰走后,冬霜轻步走了进来。
“姑娘,兰阁那边将消息传了出去。”
陈岁禾微挑眉梢,“可知道传哪了?”
“钱府。”
“钱太傅?”
“柔贵妃的娘家。”
钱姑娘是柔贵妃当年在太子建府时送的人。
与此同时。
“咱们的人查到消息是柔贵妃的哥哥在醉花楼里喝花酒时传出来的,正好被蹲守在那的刘御史听到了。”
“可查到他是从何处得知的?”
康晨恭敬道,“府上钱姑娘。”
齐钰冷笑两声,“她倒是忠诚。”
“殿下可要。”康晨比个抹脖子的动作。
“留着吧,没了这个也会有下一个。”
留个知根知底的,总比来个不知底细的人好。
且他亦不在乎被人知道他新婚之夜宿在何处,太子府里没有千人也有百人,多人多嘴。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谁人的探子。
“仔细查看下还有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康晨应下。
等康晨离开后,齐钰拿起手边的茶杯想要喝口,却发现杯中茶水早已凉透了。
齐钰将茶杯放下,执笔上书辩折。
今个早朝有朝臣提议太子已娶妻应当入朝参政。
这事元治帝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儿子,可他知道这是拦不住,除非太子一辈子不娶正妻。
且说太子要是不上朝参政,后头适龄的二皇子,三皇子更是不能上朝参政。
就在他要开口应承下来,刘御史站了出来。
言陈,太子宠妾灭妻,新婚之夜宿在妾室处,致正妻于不义。
众臣哗然。
元治帝借机呵斥太子处事有失,令其递折辩明前因后果后,再商议上朝参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