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买断
沈知凝到时,就看到沈惊辙一脸要吃人的样子。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父亲这是又因何事而动怒?”
总不至于他赔了铺子也要怪到她头上吧?
虽然……那的确是她算计的,但她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果然,沈惊辙开口就没令她失望过。
他问:“素香斋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
沈知凝诧异的看着他:“父亲,你怎么突然问起素香斋?难不成那个点心铺子是您的?”
她反应,完全不似作伪,一时间,沈惊辙也有些不确定了。
“你当真不知素心斋背后东家是谁?”
他紧紧盯着她眼睛,仿佛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可惜,她眼中的茫然依然不似作假:“父亲,女儿怎么会知道那素香斋背后的东家是谁?女儿平日里与素香斋又无甚合作。”
她这话确实没什么毛病。
可是,想到楚云香的猜测,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疑心。
“素香斋关门了,听说掌柜的在点心里下了药,偏偏那么巧,为父给你的庄子,前段时间也出了事。”
他这话就差没指着沈知凝的鼻子说就是她在蓄意报复了。
沈知凝闻言更加疑惑:“父亲,您这般问,难不成,那素香斋是你的铺子?而我庄子里出的事情,有您的手笔?”
她这话一出口,沈惊辙真是又惊又怒。
“你胡说什么?那怎么可能是我的铺子?再说,那个庄子都给你了,为父搞臭那个庄子与我又有何好处?”
况那庄子只是暂时给到她手上,有机会他还是会拿回来的,他犯不着做这种自断后路的事情。
沈知凝一下子就读懂了他的心思。
看来,庄子里的事情,的确是与他无关。
“既然庄子里的事情与父亲无关,那素香斋也不是父亲的产业,那父亲缘何这般问?”
“女儿总不至于损失了一个庄子,就见不得别人生意好吧?”
沈惊辙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沈知凝也懒得跟她在这里扮什么父慈女孝。
“既然无事,那女儿便先回院里了。”
她福身行了一礼后,转身便要走。
只是,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她突然扔下一句:“真是奇怪,满京城的人都不知道那素香斋的东家是谁,今日看来,如今看来,这知道的人还不少。”
沈惊辙面色一变。
随即他突然意识到,素香斋是他产业的事情,他似乎并没有告诉楚云香。
所以,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特地跑来跟他说那些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
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就再也止不住。
出了外书房的沈知凝心情却极好,以她对沈惊辙的了解,他是绝不可能向楚云香坦白自己有哪些私产的,而刚才沈惊辙那么问她,摆明了是受了人的挑拨。
随便问问外院的那些下人就知道,在她去外书房之前还有谁去过,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小姐,那楚夫人还真是不安份,她一个客人寄住在府中,怎么还老掺和府中正主的事呢?”
宝珠咕哝着,这段时间,她越看那个楚夫人越是觉得奇怪。
不仅她奇怪,就是侯爷的态度也很奇怪。
谁家里来了寄住的客人,也没见过这般越俎代庖的。
“那自然是她想做这侯府的女主人了。”
沈知凝讥笑一声,拿起桌上一封信递给她:“派个可靠的人送去城外黑山脚下的一处院子,亲手交给一个叫御阳的少年。”
想来那孩子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她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宝珠还没从她话中的信息量轰炸中回过神来,猛然又听她提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这御阳又是谁?”
小姐居然外面有狗,呜呜……
她再也不是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下人了。
沈知凝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你先让人把信送出去,我再跟你解释。”
“好勒~”
宝珠应得飞快,转身就往外跑。
仿佛刚才那副被主子抛弃背叛委屈又伤心的人不是她一般。
半个时辰后,沈知凝简单的将楚云香和苏玥儿的关系,以及无意中救了富商御家的孩子,将这孩子收为己用的事情简单的跟宝珠说了一遍。
她与沈惊辙这段父女关系注定无法修复,作为她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她决定有些事情有必要让她心中有数,免得被有心人士给利用了。
宝珠听完后,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末了,她拍案而起:“侯爷这真是太过份了,当初娶夫人的时候可是发过誓的,此生不续弦,他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她就说嘛,怎么自打侯爷回京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明明她家小姐才是亲生的,怎么那对母女说什么他都信?
那脑子,简直就跟被屎糊了一般。
原来,是精虫上脑啊!
“小姐,咱们回顾府告状去!”
沈知凝一把拉住她,头疼道:“我就是怕你冲动,所以才没告诉你。”
宝珠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委屈:“小姐,侯爷他太过份了,难道咱们就任由他将这若大的侯府拱手送给别人吗?”
沈知凝摇头:“我既已知道真相,就不会如了她们的愿。”
这若大的侯府,终归是缺了一个继承人。
无妨,她那位父亲还年轻,侯府未必就会绝后。
五日后。
京城迎来了寒见的寒流,那些原本囤集了一大堆冰的人家,原是想等着天热的时候赚一笔的。
可这天气骤然转冷,他们买的那些冰,就全砸手里了。
而靠着冰铺生意赚了一大笔的八皇子,此刻正看着属下呈上来的账册乐得合不拢嘴。
“殿下,这天气变化如此之快,怕是有不少人会邪风入体,听说,城中各大药铺里的袪寒药材已经兜售一空了。”
八皇子卿元和的目光倏然从账册中移开,看向那名属下。
“这件事情你怎么没早禀?”
那属下冷汗涔涔,伏地叩首:“回殿下,属下也没想到会有人抢在我们前头把那些药都买空了。”
他起初以为只是一家药铺断货,可一问才知,整个京城乃至周边都没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