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疏看着面前的门,轻轻拍了拍颜木:“到了。”
卫颜木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只是不曾想,原来过了这么久了,灵教还是这般巍峨壮观。
“夫君,我有些害怕。”不知为何,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卫颜木,此刻居然也有了几分胆怯。
平白无故而来。
她皱了皱眉头,心底更是不安,如若出了半分差池,惹怒了南思颜,到时候他不认自己的父母,可就有点棘手了。
切莫不可出现这样的情况,否则她就算是杀了自己,也换不回儿子的一颗赤子之心。
南墨疏知她心中不安,亦是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不怕,本王在,那孩子身上流淌着你我的骨血,不会那般不懂事的。”
哪怕真的孩子不认他们,他也要用足够的耐心去唤回他对父母的认知。毕竟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么些年,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他。
原本卫颜木不安的心,在握住南墨疏的手那一刻起,也变得慢慢沉静了。
有他在,又有什么要紧。
两人对视一眼,就径直跨入了灵教的大门。
刚进门的时候,大厅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二人皆是有些疑惑,还没等问出口呢,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来了。
只见杜三娘抱着一个婴孩,款步走来:“王爷王妃,你们来了。”
此刻的卫颜木已经激动得无法言语了,南墨疏知她心情,但是总归也不能怠慢了恩人,只好对着三娘道:“嗯,辛苦三娘了。”
“王爷这是哪里话,这也是妾身的分内之事。”说罢就直接把孩子递了过来。
卫颜木此刻已经是热泪流淌,话也说不清楚了,只见她颤抖着手,接过孩子,轻轻地把脸凑过去,想要碰一碰孩子,谁知孩子突然被一阵陌生的气息触碰,没来由地大哭起来。
杜三娘忙道:“这孩子有些怕生,你们母子这么久没见了,也怪不得他这时候啼哭,只消哄哄就好了。”
原来,这杜三娘正是当初南墨疏和卫颜木的好友,当日孩子出生不久,便交由她抚养,如今算来,也有三个月了。
卫颜木一看到他哭,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低声道:“孩子,是为娘的不好,让你独自一人在此,幸得三娘照拂,为娘……”
说到这里,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这种母子连心分隔许久乍然见面的心境,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抱着孩子就要对着杜三娘跪下来,这可把三娘吓得不轻,赶紧伸手过来扶她。
“王妃这可使不得,三娘何德何能,受您如此大礼啊。”三娘也被这下子吓得不轻,生怕卫颜木真的跪下来。
卫颜木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三娘你听我说,这原本就是我欠你的,这孩子没曾感受多少母爱,若不是你,他如何能活的这般好……”
她这时候说话还是有些说不清楚,只是三娘也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忙道:“王妃客气了,既然好久不曾见过了,就好好看看孩子吧。”
从一出生,南思颜就被迫待在灵教,的确也需要她好好看看。
只是此刻的南墨疏,却没有陪着卫颜木看孩子,反而是默默退了出来。
杜三娘见了,忙低声问道:“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不成想南墨疏却是点了点头:“只是想着,颜儿许久不见孩子,此刻应当思念得紧,我如果在边上,她还要顾及我的感受,索性出来了吧。”
他的理由也说的过去,故而三娘并没有起疑,也是退去一边,省的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可是只有南墨疏自己知道,现如今是什么状况。
不为别的,他的身体也有点坚持不住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时刻能将他吞并,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毕竟他们母子,还是要靠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这个信念就这样支撑着他,只见他看了一眼卫颜木和南思颜,默默地转身走了。
他需要去远一点,不能让颜儿发现任何端倪。
只见他看过之后,就加快速度,赶紧逃离了这里。
就算此刻,他是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内心也免不了悲凉。
妻子孩儿都在这里,自己的状况却每况愈下,换做谁也有些受不了。
可是他毕竟是南墨疏,不管怎样,还是要撑下去的南墨疏。
就在他刚刚走出灵教,到达后山的时候,身后却突然显现出一丝杀气。
这杀气好像不是来自一个人,反而是,很多人。
南墨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一次对方估计是有备而来,而现在自己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该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他吞下这种想法,低声冷笑道:“既然来了,就快点出来吧,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
他这话才刚出口,就见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大群人。
这些人。都是青龙大陆的。
他们到底还是来了。
颜木此时此刻还在抱着孩子哭个不住,好不容易孩子消停下来,她也才好一点了。
可是,她转过身才发现,南墨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三娘?夫君?你们现在在何处?”她大声呼喊,可是四周却只传来了回声,并没有谁来理会她。
他们都去哪里了?
不一会儿,三娘走了出来,轻声道:“王妃怎么了?”
“王爷呢?你可看见他了?”她有点急切地询问。
三娘也是有点莫名其妙,紧接着道:“我方才还看见他在这里的,怎么这会就不见了?”
突然,三娘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可是她不敢告诉颜木,只好道:“兴许是有什么事情,你先别急,等一会再看也好。”
虽然颜木也知道,除了等着,她别无他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归是不安的,哪怕此刻抱着孩子,她的心里也没有一点底。
南墨疏,你究竟去了哪里?
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压在了她的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