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低头叩首，道：“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奴才的仁慈，奴才已是感激不尽，再无其他意见。”
皇太后轻点头道：“很好，今日便先讨论到这，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明天的事情，我希望会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李顺再一低头跪拜，道：“是，奴才告退。”
出了殿门，大太监就趴着殿门口空地上行刑，两个小太监一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刑杖，还有一个小太监皱着脸面不忍直视。
随着一下一下落下的棒子，大太监被打得苍白了一脸，那叫喊叫声也逐渐低了下去，眼见就要昏了过去。
李顺自他身旁走过，表面上目不斜视过去，但背在身后的手却是暗暗丢了道劲力至大太监的某处穴位上，大太监一声惊叫，随即便清醒了过来，但落到身上的刑杖又让他痛苦不已。
李顺嘴角勾出一抹笑，没回头也知道他的惨状，但他是故意的。
昏迷的人哪能这么清晰记住这苦痛，他必须要让他记下今天的教训，要让他知道和他作对的下场。
大太监这四十大板打完已是出气少于进气了，跟在身边的小太监见自家义父被打成这样，伤心道：“义父您受苦了，儿子已经让人备下了修养元气的药食，等会儿吃下便能好受些。”
大太监软塌塌趴在床榻上，嗡声道：“小鱼儿，把义父放在洗漱台左边第二格子整个拿过来。”
小鱼儿点点头，疾步走到洗漱台前拿了他要的东西回来，道：“义父，是这个吗？”
大太监伸手摸了摸格子，又将手伸进格子里，用着最后一点劲扒拉着什么东西。
小鱼儿见此便问道：“义父，你是想拿什么？我帮您拿。”
大太监缓缓摇了摇头，对他道：“你出去拿药，我自己来就行。”
小鱼儿不敢多说什么，听话的出去。
大太监趁此在格子里使劲扯出一张皮子，而后又从皮子下抠出一块牌子。
他握到手心，方喘着粗气安定下来，指尖摩挲着牌子，心底又盘算起先前的打算。
等小鱼儿回来，大太监已陷入了沉沉了昏迷中。
小鱼儿看他一动也不动还以为死了，当即吓得他上前摇他的身子。
大太监好不容易有口喘息的机会，就被他这么硬生生摇醒了，一股怒意便要喷薄而出，但因身体原因只能弱弱骂道：“你这蠢才，是想你义父早点死吗？”
小鱼儿缩了缩肩膀，回道：“儿子只是以为…以为…才如此，那药方已经熬好了，义父先将它喝完在睡下吧。”
大太监看着他手上捧着的那碗药汁，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说你蠢还真的蠢，这药这么烫，是想将你义父烫死了事？”
小鱼儿急忙收回手，开始朝碗内呼呼吹气。
大太监瞧他那蠢样，担忧的叹了一声，道：“要是我不在了，你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
小鱼儿一边吹气，一边回道：“义父去哪我便去哪，儿子是必定要追随义父的。”
大太监皱着眉头失了声，心里却是止不住在叹息。
像他们这种无根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老无所依，所以有权势的才会养几个义子当依靠，但有些也会看走眼，被人拉下做了垫脚石。
他也有此顾虑，因此便算收了义子也不会倾囊相授，都说教会弟子饿死师傅，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一些杂事会让义子去办，其他都是自己经手，就这么相处了几年，倒也摸透了眼前这人的性子。
平时脑子不会转过弯，胆子也小，但好在能在他失势时踩他上位。
他想，这样的儿子也该是可以了。
药汁很快被小太监吹凉了几分，他微笑道：“义父，药凉了些正好入口，快趁热喝了吧。”
大太监听此微仰起头，小太监一手拿碗一手支撑着他起身，就这么看他一口口将药喝完。
将大太监扶躺回床榻，小太监道：“那义父先休息，外面的事我去帮您盯着，你现在休息吧。”
大太监对他道：“小鱼儿，你帮我留意皇帝和李顺的动静，无论有什么变化都要及时向我汇报，太后娘娘这边应该暂时不会再叫我了，若是想要情报就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传上去，明白吗？”
小鱼儿点点头，回道：“明白，儿子记下了。”
大太监这才满意，挥手道：“去吧。”
小太监躬身退出，也不知是不是药力起了作用，没一会儿便睡死了过去。
小太监在门外等了片刻，敲门喊道：“义父，您睡了吗？”
里面没有人应答，小太监放下心，拿着空碗去了和他住处相反的方向。
这条路走到尽头，有一个小门，他左右环顾了遍才敲响这扇门。
“可依计而行。”
说完这四个字便毫无留恋转身往回走，而小门的另一侧忽的刮过一道人影，除了小草被这道劲风刮得微微晃动便再无其他。
穆云峰端坐在御书房批改着奏折，突然空荡荡的殿内落下一道人影，跪在面前道：“叩见皇上。”
穆云峰将视线移到他身上，问道：“起来吧，可有收获？”
那人影站起身，回道：“暗子说可依计而行。”
穆云峰笑了下，道：“没出其他的事？”
人影想了会儿，答道：“慈宁宫的太监总管被打了四十大板，现在已经躺在床上，近期应该是动不了了。”
穆云峰轻挑眉，没有一点意外，笑道：“那你也依计而行吧，明天可得演的好一些。”
人影垂首回道：“是，属下告退。”
穆云峰摆手，人影也再次消失。
他不知名的笑了笑，而后将注意力拉回到奏折上。
转天，有茶楼便开始说起了黄河传闻，然后说着说着便到了许久之前的传闻上。
“听说皇宫先前收藏过本画册，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意思？”
“我听我爷爷那一辈的说起过，说这画册早早便画了如今这些事，但因为太过玄乎，所以被收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