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峰蹙眉,接口道:“皇室有过这块石碑的记载,但在战乱时期便没了踪迹,不过上面的内容却是被人拓印了下来。”
姜冲和刘冲奎皆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穆云峰却叹出声道:“可惜现在只能找到只字片语,纸张因保管不善,残缺了不少。”
刘冲奎也可惜地叹了声,姜冲却没感觉到意外,要真有这样的奇书,他早想办法搞到手自己看了。
姜冲问道:“那这只字片语说了什么?”
穆云峰扒着久远的记忆,迟疑道:“似乎是……关于灾祸显现的源头。”
想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愣愣地直起身。
姜冲和刘冲奎见此,忙问道:“怎么了?”
穆云峰从怀里掏出叠好的纸,在他们面前摊开道:“这是在清缴李顺巢穴时,锦绣发现的东西,她说有些重要。而之后我交给四哥去查看,得出上面记录的是古时除邪的事。”
姜冲拿起这些纸张,望着上面画的东西,深深皱起了眉头。
而刘冲奎见了轻呼出声,惊道:“这…这不是皇宫书阁中被禁封的杀妖除女图?!”
穆云峰急急问道:“这些图画你见过?”
刘冲奎蹙眉点头,道:“在我被先皇派出来找你前,曾无意中看见过先皇将此图从一个黑匣子中拿出来看过,不过现在也不知那黑匣子去了哪里,想来应该还在皇宫书阁中封着。”
姜冲摸着山羊须在沉思,穆云峰拍板道:“我回去找找,你们继续盯着他们,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和我说。”
刘冲奎点点头,而姜冲却出声止住要离去的穆云峰。
“先别去。”
穆云峰不解,问道:“先生可是有其他见解?”
姜冲抬眼看向他,缓缓道:“昨晚你才刚为丘锦绣放了烟火,今天早上便流言四起,现在又被我们暗子探查到有人去黄河边挖东西,而你说这些图纸还是从李顺巢穴中搜出来的,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扣得太过巧妙了点。”
穆云峰也想到了这些,可有关丘锦绣的事便没法让他想周全。
“还望先生指点。”
姜冲捡起被穆云峰扔在地上的图纸,漫声道:“既然有人千方百计想让你和丘锦绣深陷其中,那我们不妨剥丝抽茧,利用这件事一点一滴将他们的手脚打断清理干净,也省得以后还要动手打扫。”
刘冲奎笑着点头,很是赞同这个方法,而穆云峰却在犹豫不决。
姜冲一看就知道他的顾虑,便道:“有舍才能有得,你已派人去保护,只要丘锦绣不出康绣坊便不会出事,就是言语上可能还要控制些,但也不是全然能屏蔽,有心人的方法刁钻古怪,就看她是否真的相信你了。”
“我明白。”
穆云峰低下头去,沉声道:“以后的事便拜托先生了,我回了皇宫便再难出来,锦绣那儿需得你们照看一二。”
刘冲奎和姜冲点头应下,随后便将穆云峰送了出去。
“记住,那杀妖除女图务必要带出来。”
姜冲特意在他临去前叮嘱道,而眸光却是暗暗瞥了瞥左上方。
穆云峰自然明白他的暗示,也配合着演戏道:“我记下了,先生和麒麟士也要多加留意黄河边那些人的动向。”
而后互相告了辞,穆云峰坐上马车回了皇宫,姜冲和刘冲奎又絮叨了几句才各自离去。
“哦?你是说他们是站在姜冲府门口说的这些话?”
“是的,太后娘娘,咱家手底下来报都这么说。”
皇太后呵笑了声,道:“要是他们真这么蠢,我也不用这般费尽心思去筹谋了。”
大太监不说话了,立到一旁等着她的指示。
“继续去盯着吧,这样的日子太有趣,越是捉摸不透才更有挑战性,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准备见招拆招,还是已是胜券在握才这般玩闹,太过轻敌可不是一件小事。”
皇太后挥退大太监,开始闭目沉思。
过了一会儿,李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在休息便想先出去等会儿再过来。
皇太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正见李顺往回走,便唤住他道:“有什么事?”
李顺听到她的声音脚下一顿,回身笑道:“太后娘娘醒了?”
皇太后不耐见到他这副讨好的样子,虚伪又恶心,又问了遍:“有什么事?”
李顺很能察言观色,见她有些反感自己这样便收敛了点,回道:“是关于丘锦绣的事。”
皇太后来了点兴致,道:“说说看。”
李顺将自己怎么传播皇帝宠爱一个月余都未娶进门的女人,将穆云峰怎么痴迷丘锦绣描绘得绘声绘色,又是怎么形容丘锦绣的厉害之处,让一个帝王能为她做出昨晚这般大的手笔。
百姓闲话家常之余最喜欢听的就是皇亲国戚之间的传闻,也不管它是不是真实的,只要够精彩刺激便能作为话题聊上十天半个月。
而这次传的还是当今皇帝的艳闻轶事,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在暗地里都在偷偷传播着不知从某某某听来的消息。
所以李顺传播出去的关于穆云峰和丘锦绣的事,很快在京城便传得人尽皆知。
皇太后满意地听着李顺反馈而来的评语,笑道:“很好,只要将丘锦绣说成我们想让百姓看见的那种人,那她便登不上这皇后之位,只要后宫之位空虚便能让我们安插进人手,到时最后的果实只会是我们的。”
李顺一想到最后的结果,便也笑出声。
“这个天下到头来还是在我们手上,庆国是注定属于我们的!”
皇太后瞧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暗自冷笑。
这蠢货还真以为她会跟他平分庆国,呵!做梦呢!一个曾经做过阉人的下人也配登上那高位?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不怕这肮脏的血液玷污了那把椅子!
然她面上依旧盈盈笑道:“之后还要再辛苦你去继续盯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能办成的我一定尽力为你办到。”
李顺自然能听出她的假客气,于是他也笑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