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锦绣之所以没有安排姜冲跟他们一组到赌坊,那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老姜,如今驸马的比试还有第三轮,我想提前知道比试的项目。”说真的,如果王子康全力以赴,以他的智慧和武艺,怎么可能输给自己呢?
如今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妻子了,再娶郡主也无可厚非,所以必要的时候还得耍点小计谋。
而王天漫则全力配合姜冲,看能不能拿到最后的测试题目。
如此交代完任务,连姜冲都觉得这小丫头不简单,很少人是想着一件事情的同时又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的。
他打趣道:“若以后你能当上七皇妃,定能辅助七皇子。”
“咳咳……”丘锦绣自当没听见这话,便拉着小梅出去。当皇妃,这个梦连白天的时候,她也没有做过。
历城的赌坊人很多,但是与大庆国的有些许不一样,在历城,什么都可以赌,银子、虎皮、蛇,甚至一根手指、一件外衣都可以赌。
只要庄家愿意,什么都可以赌,也正因为这样,有人赌得真连外穿的衣服都没有了。
更有甚者,拎着孩子过来赌的,这些就更加可耻了。
丘锦绣和小梅都装扮成男性,混进来便感觉到赌坊灰灰蒙蒙的,不知哪里熏着一些香薰,弄得大家神智都迷迷糊糊的。
也许也是这些烟的缘故,庄家才好做什么手脚吧。
她们两个人走遍了历城大大小小的赌坊,重要的是看有没有比较像药公子其人的。传闻这药公子脖子上有一块火烧的疤痕,而且常年喜欢赌博,明明有很多名贵药材,偏偏把自己弄得病恹恹的。
快入夜时,丘锦绣与小梅在第九家赌坊里看到与药公子外貌相仿的人。
“来嘛,来嘛!”他叫喊着,衣兜里随便拿出一罐药材,道:“皇城邦的振阳之药,吃一片,保证能活动一个晚上!”
庄家可没听说过这玩意,拿起药罐里左看看、右瞧瞧,问:“这东西靠谱吗?”
“笑话,我药公子的东西,你都怀疑?”说着,这公子又从衣兜里拿出几条手指粗大小的人参,道:“深山老参,这你可得见过吧?”
这庄家此时眼睛才发亮,紧紧盯着这人参看,笑嘻嘻地说:“见,见过,公子带来的,都是好东西。”
于是庄家放开喉咙大喊:“哎,药公子的新货,皇城邦的振阳之药物,你要跟他赌一把的,快来快来!”
小梅见状,鄙视道:“那啥玩意?亏的是真金白银,赢的就那破玩意,谁愿意赌啊?”
话音刚落,却见赌坊却闹腾了一片,只见陆陆续续好几个大汉子都抢着要跟药公子赌这个玩意。
“哇,这帮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原来都是不行的呀?”小梅诧异了,戳了戳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丘锦绣才不管那罐东西是什么呢,她只想药公子快点输,输得什么都不剩,这才好谈价格。
结果,这个所谓赌场的常客,还真是手欠揍,买大开小,买小开大,就这样不要说那罐补阳的东西,就算是他的老人参,都输得一干二净。
“大大大,哎,你说,这药公子,是不是有毛病,他第九盘买大了,还是输,就不能买小的吗?”小梅看着这药公子,就感觉难受,就好比自己下场那样。
“他东西多着呢,我们慢慢等。”丘锦绣双手往前交叉,坐等好戏。
果不其然,这药公子像变了法术一样,那衣袖里好像有藏不完的珍宝一样,什么灵芝、雪草、回气丹、补心单等等,一拿便是一堆。
有识货的人,明明过来寻人的,都愿意跟他赌上一把;不识货的,大多跟风也去凑个热闹。
这么一瞬间,赌坊变成了药公子的专场。这药公子也好面子,看着这么多人争先恐后地要跟他赌,他都乐坏了。
庄家更乐,即便引起其他一些赌客的不满,他都佯作不知道。
“哎哎哎……你说,咋回事?”小梅扯了扯丘锦绣的衣袖,感到有些不妥,刚开始的时候,药公子一直输,如今怎么忽然间逆风翻盘,一直赢呢?
她看不实情,便让丘锦绣解释一下:“丘姑娘,你见识比我多,这到底是老天开的玩笑,还是说他有什么法宝妙招?”
丘锦绣也看不清楚,她便趁机走了过去,看了几把,回来的时候对小梅说:“世上有千年的老妖,赌场上有千年的神棍。”
小梅还是不明所以,问:“你说这药公子,是神棍?”
丘锦绣解释道:“就概率来讲,无论是开始还是到后期,人不可能可以一直输或一直赢,你猜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梅懵了,这还能怎么做到?
“你瞧瞧。”丘锦绣指了指庄家的一些姿势。
不就是在挠痒痒吗?小梅疑惑地看着丘锦绣,然后又看了看药公子,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每一次药公子要下赌之前都会看看庄家,也就是说,这庄家是和药公子串通好的?
而先输掉那么多场,是欲擒故纵?
“现在懂了吧,哪有真正的输赢,不过是戏子罢了。”丘锦绣怕小梅不明白,道:“就如你从前的迎客坊,你见到过真情实意的公子哥儿吗?他们在你们面前装作专情,回到家中也对妻子如此,同样是戏子罢了。”
小梅这么听来,算是听懂了,从前有位对她死心塌地的公子哥,说有事到京城去,直到后来便一直没有回来了,起初她还日思夜想着盼他回来,给自己赎身,结果是竹篮打水罢了。
而雪晓则不一样,压根没跟她说过什么真情实意,他只是想在迎客坊挑几个顺眼的去西红坊去当伙计。她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结果没几天,他还真带着银子来帮她们姊妹四个赎身。
所以说,有时候别看戏,要懂戏!
“丘姑娘,照这样赢下去,药公子不但不会输,还会越来越多银子,我们说服他就更难了。要不,我上场会一会他?”
丘锦绣看了看小梅,这妞虽然对这些江湖伎俩不太懂,但是她懂男人啊,说不定她还真能赢。
“行,一个金子,输了就别回来了。”丘锦绣取出一个金子给到小梅手上,这枚金子还是雪晓在他们出发前给的盘缠,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