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朝穆云峰拱手道:“臣,领命。”
穆云峰故作讶然道:“迟爱卿这是答应每日去救济百姓了?”
笑面虎额前青筋暴起,忍耐道:“微臣接下您先前说的去劝富商一事。”
穆云峰垂下眼睑,漫声道:“还是迟爱卿深明大义,朕先替百姓谢谢你了。”
笑面虎扯了个苦笑,躬身退回了队伍。
提了这事,接下来也没什么能说的,在又交代了几句后,穆云峰便让人宣布退朝。
下了朝,各自党派的人都聚在一起愁眉苦脸说着方才的一切,其中皇太后一党的更是死气沉沉,几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在别院里美美睡了个回笼觉的丘锦绣,正准备好好参观此地,毕竟那天晚上啥也没见到。
喝下下人送来的安胎药,丘锦绣便寻了仆人让其带路。
小仆走在前面引路,丘锦绣则到处观察着四周的景致。
第一次时天色已晚,自是窥不得全貌,现下已是艳阳高照,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主道笔直,古径小道曲折蜿蜒,几乎每一个拐角处便会有一颗陈年桂树,树与树之间又会点缀些花草或者树凳木桌。
路是石子混泥土,没有河道小池,没有假山凉亭,也没有横栏廊道,古朴得只差添些茅屋菜野,除了不会像乡野那般杂草丛生就是了,而奇特的是,每隔三棵树上便会绑一些铃铛和挂六盏红灯笼。
若说是为了美观,丘锦绣倒也不会这般在意,但这些铃铛和灯笼却偏偏安置得很是规律。
红灯笼虽不怎么规整,放置的位置或同或不同,但都是一样的数,而铃铛却是完完全全复制了般,连绳子的牵引路线和垂挂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里莫非还设置了机关?
丘锦绣敛下这丝疑惑,继续跟着仆人前行。
走出了院子的地方,便来到了后山,这座山已经被人收拾过了,没有横枝杂草,自然也少了许多野趣。
上山的路上被人铺了一台台青石阶,看来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便能直达山顶了。
山也不高,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到了山顶。
丘锦绣站在山顶往下看,意外发现这里竟能看见大致的京城地貌。
山风阵阵拂面,撩起她的发丝和衣袍,呼吸这里的空气,只觉神清气爽。
丘锦绣见这里空气好,景色也宜人便想在这里休息会儿,等午时再回去。
她让跟在旁边的小人先回去,自己便席地而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了一点轻微的声响,她刚想回头看去时,脑后却被一块硬物砸晕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不知所云的梦。
梦里她成了一个女侠,本来她行走江湖历练的好好的,却被一个好色之徒雇的一个帮手给迷晕了,然后被送到了那好色之徒的府上。
身上的武功暂废,还要被逼着嫁给那好色之徒。
丘锦绣在梦里差点没被气疯,好在有人帮她逃脱,不过过程很是凶险。
本想都已经说好了撤退路线出去,却不想那些路线已被那好色之徒派人重重把守。
眼见就要被抓住了,帮她的妇人见此便是一声轻叹,而后搬开一处地方的石头,掀起一张土皮和一块面板,对显露出来的黑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丘锦绣也没迟疑,朝妇人拱了拱手便钻了进去。
从上面漏下的星点微光刚被遮住,便传来了一阵撞门声。
丘锦绣不由敛声细听上面的动静,唯恐那妇人被她所累,可惜上面的说话声只能依稀听到,因着听不全也不知上面的情况,只能在下面揪着心等着。
在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翻找碰撞声后,屋内声音方渐渐止息。
就在丘锦绣以为妇人被那些人带走刚想要破洞而出救人时,上方洞口处的遮盖物便被人掀了开来,面上依旧平静的妇人朝她扔了件衣服下来。
“趁着现在人都往隐僻的地方搜,换了这身丫鬟的服饰顺着大道走,到第一个三岔路口便会有人助你脱身。”
丘锦绣皱着眉看了妇人一眼,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去换了衣服。
换好衣服跳出地洞,屋内已是一片狼藉。
踩在那一地破碎的物件上,丘锦绣很是歉意地对着妇人深深鞠了一躬。
“前辈今日之举,晚辈只能以后竭尽全力以报之。”
妇人只摆了摆手,轻笑着催促道:“莫要再说废话,快走吧。”
丘锦绣再次朝她躬了躬身,便提着妇人给的一盏灯急急出了门,等离得远了方缓了步伐。
小径出了头,大道因有着烛火照明,在夜色下显得异常宽广。
丘锦绣一直低着头,仔细寻着路,周边时不时擦过一群手持火把的仆从,偶尔遇上盘问,只要不是府里的老人,丘锦绣只乖巧回着是为二姨娘拿明日用的东西便能顺利过去。
如此走了两刻钟时间,倒也安稳到达了妇人所说的那个三岔路口。
“嘿,小姑娘可是在找我?”
就在丘锦绣东张西望找着人时,从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
突然有陌生人靠近,丘锦绣下意识退开一步,借着烛光打量来人。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容貌艳丽且着了一身大红装,在这夜色下却不显得突兀竟意外地与之契合。
见丘锦绣紧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女子勾唇一笑,“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若实在迷得紧,等出去了姐姐会让你看个够的。”
丘锦绣听此被噎了一下,连忙眨巴了下眼移开了目光。
“这位…咳,姐姐,如何称呼?”
女子微靠近丘锦绣,对她眨了下眸道:“叫我鸢姐姐,或者…红儿~”
丘锦绣躲了一下,又退开一步才抱拳道:“在下丘锦绣,不知鸢姐姐可有离开的法子?”
女子偏头看着丘锦绣笑了笑,道:“法子自然是有,不过,要拿东西来换。”
丘锦绣抬头看了女子一眼,道:“姐姐请说。”
“这个嘛……”
女子越靠越近,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揽过丘锦绣的腰身,一下便飞上一棵树顶,再借力攀上屋檐开始了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