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去对面包子铺买些包子回来，怎么她一副自己想去送死的表情，虽然丘锦绣刚才确实有过想再干他一次的冲动，但她又不傻，胆也没肥到在人眼皮子底下动手。
丘锦绣嘴里的解释滚了个来回终究是没吐出来，因为红鸾又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着自己边摇头边叹息。
丘锦绣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于是接过红鸢递来的粥默默喝着，决定不再理会她，安心填饱肚子要紧。
红鸢瞧着面前不言不语闷头吃东西的人儿，终是啧啧出声道：“那小伙子是和你有多大仇哦，看你能记一辈子的样子，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刨你家祖坟了。”
丘锦绣默了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这股恨意到现在也没止息，乃至方才看见那小子笑时就想把鞋子塞进他嘴里，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红鸾见她没回答，便不断在脑海里猜测着，而丘锦绣这边已一碗清粥下肚。
她将碗轻磕在桌上，爽快地呼出声。
天知道从昨夜回来就开始饿的肚子是怎么熬到现在的，终于填饱了肚子，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再想红鸾的问话，便回答道：“祖坟是没刨的，不过他干的缺德事应该能让我记一辈子仇也不为过吧。”
丘锦绣夹了一小筷菜塞进嘴里嚼着，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哦？”红鸢来了兴致，忙追问道：“说说看，他怎么惹的你？”
丘锦绣又转头看了下远处街头的男子，嗤笑了下，摇摇头道：“不记得咯。”
红鸾狐疑地看着她道：“真的假的，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比如，你们俩之间是认识的，至于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可能是因爱生恨也不一定。”
红鸾絮絮叨叨说着心中猜测，丘锦绣将一只鸡腿塞进她的嘴里。
“你吃你的饭，再乱说，等会儿就把你丢到那队人马前，看你怎么嚣张。”
红鸾叼着鸡腿狠狠撕咬下一块肉，决定不再和她说话，又转头看向那支快要离开的商队。
“哎哎哎，又出来了！又出来了！”
可还没清净多久，红鸢又开始惊呼出声。
丘锦绣叹道：“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红鸢媚眼一抛，满脸不赞同道：“饭什么时候不能吃，美人可不是随时能见，错过了该悔的便是自己。快快快，再不看美人就要走了。”
丘锦绣被红鸢掰过头去看，只一眼便惊得她转回了脑袋并扒拉回还在张望的红鸢，低声道：“不要命了，那人是你是能观赏的人吗？别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要是在这被认出来，我们可算是瓮中捉鳖了。”
红鸢笑了下，道：“怕什么，不是没认出来吗，再说昨晚这么黑，我还真不信他有这本事能黑灯瞎火算人。”
红鸢放下筷子，摸着肚子道：“我吃饱了，小丫头可有吃饱？不够再加。”
丘锦绣吃过一碗粥后又垫了不少东西，这会儿早已放下了筷子。
她回道：“我也饱了。”
红鸢点了点头又要去看美人，但人已趁这会儿功夫随着马队渐行渐远。
红鸢颇为可惜地瞧着美人背影，叹道：“美人呐，有缘再见了。”
丘锦绣瞥了撇嘴角，觉得她无药可救了。
不过，丘锦绣也不得不承认，首领的面貌确实算是顶好的。
首领在外素有皎月之玉之称，她曾有幸窥得惊鸿一面，那张脸真的精致得连她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年近四十依旧器宇轩昂，面如冠玉，似乎岁月只为他更添了几分贵气和雅致。
想及此，丘锦绣突然愣住。
脑海里竟然自动弹跳出了这些信息，就像被刻印进去了一样，在见到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知晓他的事。
首领？
她这是在他的手底下做过事吗？
丘锦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不少细节，总是在潜移默化中认可它们的无理处，但现在仔细一想，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比如她见到红鸾的第一面时就觉得很亲切，乃至红鸾提出什么要求，她明知不可以，但到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还有昨晚碰见的两个人，一个是敌意，一个却很是复杂，说怨恨好像是有点，但细细品味更多的是敬重之情。
还有一些也被她忽略的东西，出生年月很模糊，父母兄弟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叫丘锦绣。
想及此，她突然站了起来，对面红鸾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丘锦绣环视四周，充满烟火味的餐馆，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面前有血肉的女子。
良久，她出声道：“你，是不是假的？”
红鸾没听懂她的话，问道：“什么假的？”
丘锦绣笑了一下，将手放到她的胸口上，仔细感受着心口的跳动，可是下一瞬，这跳动却止息了。
红鸾将丘锦绣的手拿下来，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丘锦绣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已是异常冷漠。
“红鸾，你是我的心债。”
“嗯？什么心债，你不会是被那小子刺激疯了吧？”
红鸾一脸难以置信，伸手在她额头试探着温度，道：“没发烧啊，怎么会说糊话了？”
丘锦绣握住她的手，平静道：“不是真的，原来只是我造出来赎罪的，这个世界是我心中最完美的世界，因为一切都还没发生。”
红鸾愣了愣，还想说什么但被丘锦绣抢先道：“红鸾，我的搭档。”
红鸾不动了，眼中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直至完全变成一个木偶人一样，脸上只剩下残余的假笑。
丘锦绣一把抱住她道：“是我舍不得你，所以才有了这个梦，我亏欠了你，却让你不得安息。”
随着丘锦绣的娓娓道来，周边景致也在慢慢溶解，却不是向下掉落，而是往上升到一定高度就消失了，被溶解掉的地方便出现了一片黑暗之境，一眼望不到边。
等到原先的世界完全消失，丘锦绣放开面前的人，看着她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