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顺没来,到了傍晚,丘锦绣左等人不来,便问门口守着的人。
“门外的小伙子,向你打听个事。”
门外那人没应,丘锦绣也不在意,直接道:“小伙子,眼看日落西山了,你家主子今天怎么没过来?改性了?”
门外的下人嗤笑道:“我家主子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一个阶下囚,还是安安稳稳守着日子等死就行。”
丘锦绣嘿了声,转身从桌上抄起砚台便砸了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你家主子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敢这么呛我?我今天就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又端起凳子狠狠摔在门上。
反正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东西,霍霍完也不心疼,不仅能让李顺破财,自己还能解气,一举两得,挺好。
门外的下人听着里面传来的嘈杂声与瓷器的破碎声,头疼地在原地打转。
想到里面不少值钱的东西,连忙朝里面喊道:“姑娘,姑娘,是小人错了,姑娘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不敢如此说话,停手吧!”
丘锦绣颠着一只小巧的瓷器,漫声道:“晚了。”
而后手一松,瓷器落到地上应声而碎。
下人已被急出一身冷汗,听到这声,再按耐不住打开钥匙开了门。
第一眼便见一地的狼藉,连帘子都被扯了下来成了破布条子,原本放东西的架子上也已空无一物。
那下人只觉脑子一阵晕眩,恨不能当场去往极乐世界,但却连晕倒都做不到。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嘴贱招惹了这等魔女。
这下好了,这一地的东西,够得上他几十年的血汗钱了吧,或许主人还会一怒之下将他杀了喂狗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种结局,男子便开始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捧起一片碎瓷片,想要修补一下,但结果是拼了一块掉一块,根本合不上。
男子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捂着脸放声痛哭。
丘锦绣乍一听到男子哭声,还很是诧异的问:“你哭什么?”
下人呜咽着回道:“你害惨我了,这些东西你又不用赔,肯定是找我算账,我不用活了!”
听此,丘锦绣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凉凉道:“这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嘛,没事,不过是早死早超生,也省得多受罪。”
“你!”男子愤恨地看向她,随即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怨恨,一下扑了过去。
“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带着你这个毒妇一同入地狱!”
说时迟那时快,丘锦绣早料到他会暴起伤人,在他扑过来时便将手中的木签用力戳进他的大腿里。
下人立时发出一道惨叫声,抱着大腿滚到了地上。
丘锦绣趁此急忙出了房门,向外头奔去。
来时的路不能走,只能另外寻找出路,这种非富即贵的庭院,一般为了防止突发意外,不会只有一个出口,应该也有准备其他逃生出口。
丘锦绣一边不断在心里推测着出口的方位,一边不停狂奔在小路上。
如果能出去,谁会放弃这次机会,而没等证实的背后之人,在她逃出去后有的是机会,此刻最重要的便是自己能出去,已经消失了几天,康猎他们应该急得到处在找她,她必须得回去。
等小路跑到尽头,一层盖过一层的灌木丛郁郁葱葱地拦在了眼前。
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人来修理过了,观赏性的植物都生成了野林的感觉。
看着肆意生长的草丛和长刺的灌木丛,丘锦绣咬了咬牙,扎起多余的裙摆低头爬了进去。
那个下人的哀嚎会引来人,所以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在人发现前逃离,若是不行也得先藏起来,只要不被抓住便能找到机会出去。
但要是再被抓到,那便不会再有这样绝好的机会,看管她的人也会更多,所以这次必须成功!
丘锦绣一心只想着逃离,尖刺划破扎进她的肉里,虫蚁掉进爬进衣服里她都没管,只管匍匐前进。
不知爬了多久,灌木草丛到了尽头。
丘锦绣小心翼翼扒开一撮小草,观察着周外的环境。
很幸运,这里没有一个人,倒是有许多高大的树木,一棵棵高耸入云,看出来已有些年头了。
丘锦绣爬出草丛,看着身上东一块西一角的破洞,脸上脖子有些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疼着,衣服也带了点点血迹,便是沉声一叹。
这下自己比农妇还要邋遢了,不对,应该和乞子有的一拼,而且还伤痕累累,说不定蹲到街头便会来生意。
丘锦绣苦中作乐的想着,而后随意拾掇了一下,再次朝林中走去。
这片林子挺大,丘锦绣不一会儿便迷了路,看着一棵棵外形都差不多的大树,她抚上了额头。
未曾想到,活了两世的人,居然会在这里迷路了!
丘锦绣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寻太阳观察,然后她发现,这特么都已经快晚上了,太阳早早下了山,她从哪观察?
丘锦绣随即又想到自己晚饭的问题,这林子虽大,但走了半天连只活物都没见到。
今天晚上还能挨一挨饿,那之后呢?之后就喝露水?修仙?
还有住宿问题,这露天席地没半点遮掩的东西,总觉得不安全,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水的话一般接些露水,再省着点用也能活,但是吧……
丘锦绣抬头仰望高不可测的树叶,怎么接?爬上去很显然不可能,就这么等着露水掉下来,那还不如接雨水来得实际。
丘锦绣脑袋耷拉下来,心里已经翻天覆地在懊悔了。
她怎么能一点东西都不带,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好了,一时冲动下做出的决定,果然能致死。
丘锦绣已经没有能逃出来时的兴奋感,浑身充满了衰败之气。
要是解决不了这些问题,那还不如回去被关着,至少暂时能活着。
丘锦绣仰倒在地上,掀起一阵枯枝落叶,又纷纷扬扬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