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起珊在旁边看得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闭上眼睛,她不敢看母子被这两匹高头大马撞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眼睛是闭上了,但耳朵却听得扎实,只听见人群中“哇”的一声。
有些人拍了拍手掌的掌声也传入耳边。凛起珊没有听到哭声,她才敢睁开眼睛看。
只见两匹马这时被一根扁担拦住,停止了发狂的脚步。
而顶着那根扁担的是一个健硕而高大的身影,他穿着麻布衣,背上背着一个大箩筐,本是头上戴着的斗笠也被翻开,露出那清隽的额头和鹰凖般的眼睛。
“云峰哥哥!”凛起珊不由得喊了起来,没错,用扁担把马匹拦截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子康。
虽然拦住了马匹的冲力,但马匹并未停下来。
“干什么,前进啊!”只听见那么那把清亮而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戚!”那驾驶马车的男子眉头一紧,居然真的继续策马。
王子康往后看了看那对母子,示意他们赶紧离开,那对母子看见面前一幕,居然吓得动都动不了。
幸好凛起珊赶紧过来把他们拉走。
只是前脚刚走,马车便又再次疯狂地往前冲。
王子康先前拿着的扁担只横在马的颈脖处,如今见母子均已走开,人群均被惊吓得四处散开,他便把扁担往马脚下部处顶。
“咴儿咴儿”两只马被人用担子往两处不同的脚部跟处敲打,重心不稳,加上两只马奔走方向不同,马儿狂啸起来。
马后的马车似经历了惊涛骇浪,给80度翻了起来,从马车处滚出了好些黄色绿头的果实。
“啊……”的一声,马车内那把尖亮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惊吓。
“小姐,”马车夫大喊了起来。
那位小姐虽然受到惊吓,却并未退缩。
她钻出马车,从腰部拿出带刺的软皮鞭,便凌空跃了起来。
鞭子如同闪光雷鸣般又快又狠地向王子康抽打过来。
只见王子康用脚踢起那适才的扁担,让扁担翻转,顺利地挡住了皮鞭的敲击。
女子见此状并不甘心,她戴着配有两个铃铛的刺绣的帽子,穿着同样湛蓝刺绣的衣物,在空中跃起分外抢眼。
她的二次攻击、三次攻击直接向王子康头部袭来。
王子康没办法,只好把背上的箩筐野猪卸了下来,抽出一把镰刀抗衡着那软鞭子。
“哼,知道我厉害了吧!”那女子的妆容与水苗县人不相同,脂粉尤为鲜艳出彩,她那闪动的眉眼透出狡黠之意。
猝不及防之际,她居然从刺绣布靴子中抽出另一条皮鞭子。
鞭子挥动如空中舞动的银蛇,快准狠地直接攻击王子康的头部。
殊不知,王子康任由鞭子把他的镰刀缠住,他却整个人翻越过去,径直来到女子身后,让女子自顾被皮鞭缠绕住。
“好,好!”底下的水苗县百姓见状,纷纷叫好。
该铃铛女子因被皮鞭缠绕,不由得背靠着王子康,显露出那曼妙的傲人身材。
她脸色微愠,只见她扭过头来,用她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王子康看。
那涂着粉嫩唇色的润唇忽然大笑起来:“没想到大庆国也有像样的男子。”
王子康听罢,立马用镰刀劈断了鞭子,松开那女子。
殊不知,如此一来,那女子更加能正面观察王子康,道:“俊俏不凡,武艺尚可。”
“小姐。”马车夫厉远山站在旁边良久,本以为小姐对付一个猎户绰绰有余,却没曾想到小姐反被人擒住。
王子康没有心思和女子打情骂俏,正欲转身离去,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捉住了手腕。
“本小姐乃厉曼,敢问公子姓名?”
“本乃大庆平常猎户,名字无关紧要。”王子康便径直去收拾自己的箩筐。
这时,他才看到适才从马车上滚落的黄色绿顶的果实,在大庆国从未见过。
加上这女子的打扮,也分明非大庆国人,倒像邻国历城人。
厉曼见王子康对她家的果实感兴趣,便拾起来扔了一个给王子康,道:“公子,尝尝,鲜美多汁,解暑止渴。”
本以为像王子康这样透着一阵贵气的人会对于不知名的东西会介怀,谁知王子康拿起自己的镰刀,便给果实削了皮,直接啃了一口。
果真鲜美酸甜,多汁而爽口。
爽快,厉曼越看王子康越喜欢,历城人大多性情爽朗,但缺乏浓郁的书卷气,显得粗糙,而大庆国人,皇宫中人大多书卷气太浓,而少了野性的味道。
此男子既具备书卷气,又直爽,毫不扭捏,加上那俊朗的脸,实在罕见。
厉曼咧嘴微笑,那甜甜的酒窝便显露了出来,她快人快语地说:“我们也实在无恶意,正因为芒种节的会场快开场了,我们才如此匆忙。
适才你吃的正是我国的旺来,也叫凤梨,是我国佳品,不妨到芒种展示摊位中一尝究竟。”
这是邀请,赤果果地邀请吗?凛起珊看不过去了,不会又是一位想打云峰哥哥主意的女子吧?
想着,她便走过去挽起王子康的手肘说:“这位姑娘,我家公子也正赶去会场,没有空与你品尝,就此拜别。”
说着,凛起珊和王子康便转身离去。
“哼,不识抬举!”厉远山作为厉曼的护卫,对王子康的行为很不屑,吼到:“区区野猪猎户,敢不领郡主的情?”
不过,这在厉曼看来,更有意思,他们说到,他们也是参会的,那便是在会场定能再见到。
“罢了,我们赶紧进入会场吧。”说着便整顿好马匹,重新出发。
这一年的芒种节可谓空前热闹,叫嚷声、议论声、吵杂声不绝于耳。
宁家老爷正坐在高台上观看这热闹非凡的盛会,忽地有家丁传报。
“老爷,厉家小姐命人送来金枕白玉如意一对,请老爷笑纳。”
宁家老爷错愕,这时便见一个拿着折叠羽扇的长袍男子徐徐走过来。
他面容如玉,声音也是如蚊子般轻微,彬彬有礼地对宁老爷说:“宁老爷,这金枕白玉如意当今只有两对,一对是五年前朝拜大庆国盛世的入宫贺礼,另一对则是老爷手中这一对了。”
宁老爷错愕,没想到自己手中居然是如此稀世珍宝,看那成色,润玉如月光,透明澄亮,实属佳品。
“老爷,在下厉纵横,书不相瞒,这个节日对我家小姐来说很重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