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一眼就看破了烟儿的心思,忍不住扶额叹息。
可怜的宗政初阳,这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可烟儿还是会错了意,这要猴年马月才能让烟儿明白他的心思。
“啊!”
白幽正走神,刀疤脸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已经传了过来。顺着声音看去,便见那刀疤脸倒在地上,捂着自己两只鲜血淋漓的眼不断打滚,“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宗政初阳冷冷瞥了刀疤脸一眼,随即看向了躲在一旁的小二和掌柜,“都愣着干什么,一片狼藉不知道收拾么?”
掌事点头,“是,是,我们这就去。”
收回目光,宗政初阳转身看向白幽和烟儿,脸上浮现出一缕似有似无的笑,“夫人,烟儿,这地方已经不干净了,若是觉得饿,我带你们去另一处地方用膳,口味虽不比这里好,但也十分精致可口。”
烟儿感叹这宗政初阳变脸的本事比变天还快,刚刚还动手杀了人,这会儿居然能面含笑意的请她们吃饭,“甚好,甚好,夫人,您可要去用膳么?”
白幽挑眉,“为何不去,我还没来得及吃两筷子就被这群人给搅合了。”更何况,宗政初阳对烟儿的目的可不单纯,她得看着点。
“那好,二位请跟我来。”
烟儿跟在白幽身旁,一路颇念叨着木的种种,走了小半刻,总算是到了宗政初阳所说的客栈,几人坐下身,吩咐人上了些饭菜,举杯小酌。
“烟儿,你当真将我忘了个干净么?”
烟儿茫然的看着宗政初阳,“我们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宗政初阳叹息,“你十四岁出任务时,不慎中了软香散,那药可使人内力尽失,七窍流血而死,你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恰好撞上了我,我见你奄奄一息,便带了回去,运功为你逼出了体内的毒。”
“原来那日救我的是你!”
烟儿一拍桌站了起来,那模样像是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我醒来后已经在凌云山庄,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救我的是师父,但想着任务被算计实在是丢人,所以一直没敢开口问,你当初怎的没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救了你以后,那群人一路追杀而来,你那时身子已经经不住颠簸,所以我出去引开了那些人,可我没想到,再回去时你已经不在破庙里,几经寻觅也未曾得到你的消息,后来还是和木兄比试时,看到你抱着剑站在木兄身后才认出了你。”
烟儿很是感叹,“这还真是缘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
“烟儿错了,那并非我们第一次相见。初见你时,你正跟在一个戏班子后面,那时我恰巧路过,见你年纪虽小却口舌如簧,哄得不少人心甘情愿掏出了银子,所以一直记住了你。”
“原来那时候你就认识我,宗政公子,我还真是要多谢你了,上一次的匕首,如今的救命之恩,若是往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千万莫要客气。”
宗政初阳轻笑,眼中满是宠爱,“我不要你报答什么,只愿你往后能长点心,出门在外可要收收性子,再有下次,我可不一定能在你身边护住你了。”
烟儿乐呵呵笑着,“没事儿,我平日里都跟在师父身边。师父武功也高强,平日里我惹了祸都是他给我善后,这一来二去的我就改不掉这个毛病了。”
宗政初阳面上的笑意明显僵了僵,但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不是说饿了么?吃菜吧。”
“好。”烟儿大口吃着饭菜,时不时给白幽夹几块鸡腿。
白幽对这里的饭菜也极为满意,酒过三巡,刚放下筷子,客栈的大门便被“砰”的踹开。
客栈内一众人都吓得扭头看去,却见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堵在门口,那模样好似要将这里夷为平地一般,“那边的三个,你们给我出来!”
白幽本就因为音蓉的事有些不悦,今日又一连被扰了几次,终于有些恼了,“你们算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出去就出去,告诉你们隐门首领,若不是个缩头乌龟,就亲自出来见一面,少派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来烦我们。”
“大胆!我们首领岂是你这种身份的想见就能见的,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
“等等!”烟儿抓着剑站起身,指了指门外,“要打出去打,姑奶奶嫌这里伸不开手。”
“好!算你有种,就出来打。”
那一群黑人往回退了几步,似是要给白幽几人让路,白幽也懒得坐在这里继续大眼瞪小眼,跟着烟儿走了出去。
宗政初阳看着两人背影,袖下手指明显抖了抖,片刻也起身走出了客栈外。
原本喧闹的集市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少摊贩都自觉的带着自己的东西往后挪了挪。
在南河,这种打架斗殴的事实在是太常见了,但敢跟隐门作对的这还是头几个,看来今日这一场架有的热闹看了。
烟儿拔出剑,昂首指着自己面前的黑衣人,“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么?”
黑衣人不屑一笑,“我管你们是谁的人,敢得罪隐门,就是找死。”
“啐,你这个瞎了狗眼的东西,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姑奶奶可是凌云山庄的人,你们这群东西敢在这里叫嚣,我看找死的人是你们才对。”
那几个黑衣人似乎一点也不将凌云山庄放在眼里,扬起手就往烟儿脸上拍去。白幽目光一闪,迅速取出袖口里的匕首,也跟着冲了进去。
烟儿毕竟是木亲自调教出来的手下,武功自然不用多说,内力也是极为出众。
白幽虽没有丝毫内力,但胜在身子灵活,下手刀刀是死穴,所以不过眨眼功夫,那群黑衣人就倒下了一大半。
奇怪的是宗政初阳虽也在打斗,但却丝毫没有了方才在酒楼里的凌厉,如同在蓄意放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