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看着白幽明艳的脸,踌蹴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皇子妃的本事她们都是知道的,既然做出决定便能全身而退,她能做的,便是全力将这件事布置好,不出分毫错处,“皇子妃,那奴婢先下去安排。”
“去吧,对了,顺便给我准备个马车,我要入宫一趟。”
“是。”
……
马车也分三六九等,臣子的马车只可用灰色或者暗红色车帘,而皇子的则可用黄色。
不过有些皇子不喜如此麻烦,便会在马脖子上挂一个铜铃,宫门口的侍卫见到那铃铛便会让开道,不上前过多询问。
白幽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皇宫,直奔慧贵妃所在的殿内而去。
刚踏入大殿,便见慧贵妃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逗着笑。
白幽倒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波斯猫,笑道:“额娘,这猫可是皇上送给您的么?长得还真是讨喜。”
慧贵妃抬头,见是白幽,欢喜不已的站起身,“你这丫头,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额娘好给你准备些茶点,这几日天寒,你出门可得多穿些,莫要冻着。”
“是,多谢额娘关心,我穿的可多了,冻不坏的,知道额娘在宫里待久了,那些糕点来来回回吃多了也觉得腻,所以特地带了梨膏糖来,额娘,您快尝尝可还喜欢。”
“梨膏糖?当年我未入宫,还在闺阁内时最喜欢吃这东西了,只可惜啊,皇宫里的厨子虽然也会做,但总是做不出宫外铺子里的味道来。”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特地给额娘带来了,也算是哄额娘高兴。”
慧贵妃止不住笑着,“你这丫头,嘴愈发甜了,你来抱着这猫,额娘尝尝梨膏糖。”
“好。”
白幽将猫抱了过来,这波斯猫眼睛幽蓝,养的很是不错,而且一点都不认生,到了白幽怀中便缩成一团打盹,很是可爱。
慧贵妃见白幽爱不释手的模样,笑道:“你可喜欢这猫?”
白幽点头,“确实很讨人喜欢,只是这猫是额娘养着的,想必定是皇上送的,我可不敢抱了回去。”
“傻丫头,这猫是今日琼儿送来的,乃是胡人上贡,只得一只。听说后宫里想要的妃嫔多得很,可琼儿却先开了口。琼儿这些年来甚少对皇上亲近,所以皇上二话不说便送给了他,琼儿方才让人抱了过来,让我先照顾会儿,晌午便带回府中送给你。”
“给我的?”白幽惊讶的看着这猫,嘴角止不住的勾起,“我还真是没想到,阿琼这榆木脑子也知道拿这些逗我开心。”
“男子但凡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便会想尽法子哄她高兴,琼儿这是喜欢你才会如此。”
白幽脸颊一烫,“我知道,阿琼平日里对我很好。”
“嗯,你们二人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我看你行色匆匆,你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白幽将猫放下,正色道:“确实是有一事想求额娘。”
“你我之间不必言求,但说无妨。”
“好,我想去牢狱里看看白敬宇,但白敬宇是皇上亲口下旨打入大牢不许人探望,所以还想让额娘给我想个法子,让我去跟白敬宇说几句话。”
“这……”慧贵妃拧眉思虑了片刻,“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子,牢房里的头领多年前只是一个普通侍卫,因办事不利险些被砍了头,那时我动了恻隐之心,便向皇上求了情,好在侍卫所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皇上便饶恕了他,倒是没想到他极为上进,如今竟做了头领,也算是熬出头了。”
白幽欣喜道:“如此看来,怕是要省去不少麻烦了。”
“这样吧,我将我的玉佩给你,你只需将这枚玉佩给他看一眼,他便知晓了。”
“是,多谢额娘。”
……
牢房内。
白幽一身寻常侍女衣衫,脸上特地抹了些灰,“首领,还烦您通融一下,只需片刻就好。”
那男子看了眼白幽手里的玉佩,目光闪了闪,抬手遣退了狱卒,“你是慧贵妃娘娘的人?”
“是,白敬宇虽然犯了大罪,但三皇子娶了白敬宇的女儿,所以白敬宇也算是慧贵妃的亲家。慧贵妃一向仁慈,特地派奴婢来送些吃食,还望首领通融。”
“你既然是慧贵妃的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且进去吧,但记得不要太久,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是,多谢首领!”
白幽低着头走入牢房内,终于在最后一排牢房门口看到了白敬宇,用那首领给的钥匙打开了牢门,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这牢房里虽然昏暗,倒也不算是太脏,白敬宇到底是年纪大了,不过被关了几天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脸色十分难看。
白幽轻咳了两声,白敬宇听到动静,疲累不堪的睁开眼,见是白幽,连忙撑着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派你接我回去!”
“左相大人在做什么梦,皇上就算饶恕你,也不可能派我来接你出去。”白幽将食盒打开,几盘精致的菜肴被齐齐摆放在了角落里的木桌上,“左相大人,我应该是第一个来这里探望你的人吧?”
白敬宇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这些天送来的菜里连个荤腥都没有,早就饿的昏头转向,这会儿看到如此精致的酒菜,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但他了解白幽,若没有什么事,绝不可能来此处探望他。
“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必惺惺作态,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白幽浅笑嫣然,“左相大人,您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今日可是个特别的日子,左相大人可还记得?”
白敬宇狐疑的看着白幽,“什么特别的日子!”
“左相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白幽啧啧几声,坐下身为自己倒了杯酒,浅酌了两口,“罢了,既然我都来了,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今日是沈氏的头七,好歹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总归是要哭一哭以尽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