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么?”宁蓉看起来颇不自信,又有些忐忑。
安笙颔首,“可以。”
长长吁了口气,宁蓉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豁达了许多,连眉目间淡淡的愁绪也散去了大半。
“白大夫,真的很感谢你今日的开解,我会如你所说,和阿烨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再也不辜负彼此。”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宁蓉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那白大夫也早些睡。”
“嗯。”
目送宁蓉回了屋内,白幽又坐了会儿,随即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房内,一盏残烛正摇曳着,白幽拿起剪刀剪去了一段烛心,光线顿时明亮了不少。
“说完话了?”
床畔突然传来了上官琼的声音,白幽扭头看去,浅浅一笑,“嗯,开解了几句罢了,倒是你,身子如何了?”
白日里还好好的一个人,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都说病来如山倒,这会儿的上官琼半倚在床榻上,发丝散落,还真有些孱弱之美。
“出了些汗,好多了。”
白幽点头,倒了杯水走向了床边,“既然出汗,想必是我之前给你服下的药起效了,晚上再睡一觉,明日天亮了就好了。”
“嗯。”
就着白幽的手将茶盏里的水喝完,上官琼微微往白幽身上靠去,难得撒娇般的磨蹭了两下。
“这几日,怕是不太平。”
“我明白。”
虽然上官琼没有说太多,但她也能感觉到些许不对劲,毕竟他们两人之前在宴席上让朱桢颜面尽失,依照他的为人,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
“阿琼,明日.你去镇子上替我买些东西回来吧。”
上官琼眉梢一挑,“要什么?”
“月事布。”
上官琼嘴角掀起一抹不可见的弧度,大手缓缓落在了白幽的腹部,“现在旁人都以为你腹中怀了我的孩儿。”
“怎么?你希望假戏真做?”
“乐意至极。”
白幽笑了两声,轻轻捏了捏上官琼的脸,“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月事前后,怀不上孩子,而且你现在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也没法干那档子事。”
“你是在怀疑为夫的本事?”上官琼声音极为低沉,却又满含磁性,撩的白幽心都颤了颤。
“怎会,只是你这两日还是养好身子比较重要,等你好了,咱们再翻云覆雨也不迟。”
这档子事被白幽说的这么露骨,上官琼颇感无奈。
“许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个女子。”
白幽邪笑,“指不定我前世是个男人呢?”
“男人也无妨,只要是你,都好。”
“……傻子,赶紧睡,不许再胡说八道。”
身上仍旧滚烫着,上官琼也没什么力气再说话,索性直接躺了下去,顺便将白幽也揽入了怀中。
“你陪我一起睡。”
“好,一起睡。”
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和心跳,白幽将脸往上官琼怀里贴去,垂眸睡去。
一夜安眠。
大概是干旱了太久,老天爷也开了眼,这雨已经下了两日,可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白幽打着哈欠在院子里准备今日要熬煮的药,上官琼则去了镇子上给自己买月事布,在屋内闷了一晚上的宁蓉推门走了出来,轻笑着和白幽打了个招呼。
“白大夫,早。”
“早啊,你这有没有什么点心或者吃的东西,我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每日的饭菜阿烨都会送来,白姑娘且再等等,阿烨很快就会来。”
白幽咂舌,“定远侯对你还真是体贴,事事体贴,我都有些羡慕了。”
“白大夫就不要再打趣我了,你的夫君我看着也是人中之凤,光是那一身气韵就非旁人能比。”
虽然白幽一直是以大夫的身份留在这里,可宁蓉心里也明白,白幽的身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她对于这些事也不是太在意,如今身子渐渐恢复,孩子也快到自己身边,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
“宁蓉姑娘可真是会说话,那我就代夫君谢过你这番夸赞了。”
笑着将备好的药递给了宁蓉,正要吩咐如何熬煮,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了一股浓郁的杀气。
白幽眸光一沉,迅速拔出袖口中的匕首准备迎敌,宁蓉被白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
“白姑娘,你……”
“嗖!”
宁蓉话还未说完,一道黑色身影却已经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窜了出来,白幽面色凛然,弯身躲过了致命一击,一跃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从前在佑乾时,白幽也遇到过不少杀手,那些人武功虽高,但凭借自己当年做杀手的底子,拖延个一盏茶时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这此刻所面对的黑衣人,却真真实实让她感觉到了自己有多弱,那些挥过来的剑速度之快甚至连残影都看不真切。
“嘶!”
手臂被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白幽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握着匕首的手指却并未松懈半分。
“你是谁!”
黑衣人下巴微扬,那双眼却没有丝毫光亮,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勾魂厉鬼。
“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我是谁。”
白幽冷笑,“阁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既然都要死了,你总该让我知道是何人所杀,往后好化作孤魂野鬼前去讨债。”
“我连活人都不怕,更何况是死人?”
“哦?看来我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你是朱桢手底下的杀手,傅徉?”
男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嗜血笑容,“你猜对了,只可惜,奖励只有死亡。”
“是么?可惜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那就试试看!”
低喝一声,傅徉捏着剑又冲了上来,白幽心里咒骂着,脚上也不敢停歇半分,不断闪躲着,想要拖延更多的时间。
“嗖!”
“噗!”
剑刃没入皮肤的声音,在静谧的院子里显得再刺耳不过,白幽双目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宁蓉,抓着匕首的指尖都有些微颤。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