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照着白幽的话在慕容朔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又将之前备好的瓷碗放到了手臂下,鲜血源源不断的流淌到了瓷碗中。
“可以放珠子了。”
“嗯。”将一旁的珠子放入碗中,本就鲜红的珠子瞬间变得光彩夺目,贪婪的吸食着碗里的血液,不过片刻,整整一碗血已被吸收干净,白幽看着那颗珠子,心中却有些异样。
慕容朔这男人,纵容起叶尧来还真是不顾后果,竟生生从心口里将珠子给挖了出来,这得是喜欢到了何种程度。
“阿琼,你给叶尧运功控制住心脉,我一会儿只需将珠子放在两人的伤口处,手臂相合,那蛊虫会寻着珠子的味道从叶尧血液中进入慕容朔的伤口,应会十分的痛,小心慕容朔内力伤到你。”
上官琼垂眸看了脸色惨白的叶尧一眼,“没事,你尽管做就是。”
依照慕容朔现在虚弱的模样,根本伤不到他。
“嗯。”
上官琼绕到叶尧背后,掌心运起内力,轻轻拍在叶尧身体上,蚀骨的凉意从掌心传来,上官琼身子一僵,加快体中内力运转。
约莫半刻钟左右,叶尧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青丝瞬间寸寸化作白色,眉间剧烈颤动,冰凉的手不安的四处摸索着。
白幽心疼的握住叶尧的手,轻声开口安慰,“别怕,师父师娘都在这,不会出什么事。”
听到白幽的声音,叶尧果然平静了下去,但嘴里却不断的念叨着师兄。
正安抚着,叶尧的皮肤下突然一阵涌动,经脉里像是有无数个虫子蠕动着。
白幽目光一紧,迅速开口道:“就是现在!”
不再多言,拿起一旁的珠子放在两人伤口间,叶尧额头不停滑落汗珠,一滴砸在了慕容朔唇边,冰凉而又苦涩。
那些蛊虫像是闻到了什么让它们兴奋的东西,前赴后继的从身体四周涌向那道伤口,叶尧的手臂皮肤凸起,几乎快要透明,仿佛随时要被撑破。
“阿琼,将盆子放到叶尧手臂下,等那些小的蛊虫都涌出来,蛊王最后才会出来。”
“好。”一脚将早已准备好的盆子放到叶尧伤口下,叶尧此刻面色苍白的像一个木偶,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上官琼颇有些担忧的担忧看了眼白幽,“真的不会有事么?”
白幽点头,满目坚定,“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否则耽搁下去就是一尸两命,况且我相信自己的医术,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虽如此,可看着叶尧满头的汗水与发抖的身子,白幽心里也有些忐忑,正担忧着,上官琼突然沉声开口,“幽儿,蛊虫出来了。”
“嘶!”这样的情景,饶是见多识广的白幽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道狭小的伤口中,正源源不断的流出肥硕的蛊虫,几乎和一只毛虫一样大小,掉到盆子中的蛊虫不停蠕动挣扎着,血夹杂着刺鼻的腥臭味,让白幽忍不住干呕,“不过几个时辰,这母蛊竟在叶尧体内繁衍出了这么多的子蛊,真是可怕至极。”
上官琼并未开口回应,但脸色也有些凝重。
这么多的数量,若是再耽搁会儿,怕是五脏六腑都要被吞噬掉了。
屋内的气氛已经压抑的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那些不断爬出的蛊虫数量几乎已经要溢出了盆子。
叶尧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血,握着白幽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白幽的手指捏碎。
“疼,师娘,我好疼。”
“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忍,你师兄也在这,若是你哭出来,他可要笑话你了。”
想到慕容朔,叶尧咬着唇,不敢再念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浸湿。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伤口总算已经没有了动静。上官琼眉头紧锁,顾不得已经有些虚弱的身体,又是一掌拍在了叶尧后背上,唇中已经带了些血腥味。
“蛊差不多了,阿琼,你再坚持会儿,我将他们两人伤口靠在珠子上,那母蛊只有闻到更新鲜的血液味道才会出来。”
“嗯。”
抬手将两人手臂放到刺骨冰凉的珠子上,叶尧此刻的脸色居然奇迹般的红润了些,一直紧紧拧着的眉也舒缓了些。这么多的虫子从体内流出,他所要承受的痛楚消失了几乎一大半。
引血珠不停闪烁着,诡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间,叶尧胸间的母蛊也渐渐闪烁着光泽,直到珠子与蛊虫的光亮同一频率,那虫子才慢悠悠的开始蠕动,从胸口间的皮肤缓缓游向叶尧手臂。
白幽摒着气息,生怕一个用力吓跑这虫子,上官琼也是放慢了呼吸声,那虫子终于游到了伤口边,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还未等白幽回过神,那虫子已经化作一团青烟,刹那间消失在叶尧手臂上。
而一旁静静躺着的慕容朔身子却传来一阵噬心的痛楚,双目赤红的睁开了眼,下意识就要一掌拍向白幽和上官琼。
“慕容朔!你看清楚你面前的是谁,若是出手,你的叶尧也会死!”
慕容朔已经在半空中的手掌硬生生顿住,他现在根本还没清醒,只是凭着身体本能做出的动作。
“叶尧。”愣愣在床上坐了会儿,慕容朔“噗”的吐出了一大口血,又倒回了床上。
蚀骨的痛楚足足持续了半柱香时间才渐渐消失了下去,床榻上的叶尧与慕容朔皆是满身汗水,青丝都湿漉漉的黏在了脸颊上,看着甚是狼狈。
见房内总算是安静了下去,上官琼重重叹了口气,将运功的手放下,站起身,还未站稳,却猛地踉跄了几步。
白幽一惊,赶紧上前搀扶,“阿琼,你没事吧?”
上官琼淡笑摇头,“无妨,只是内力损耗过多,有些疲累。”
“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我把房间打扫一下,你先回去休息,我马上就来。”
“嗯,你小心些。”
扶着上官琼回了房间,白幽跟小二要了许多盐洒落在蛊虫身上,见虫子都化作了血水,这才松了口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