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亲……娘亲悬梁了。”
白幽心中“咯噔”一下,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让白瑞跟着,一路狂奔,跑到了到祠堂,只见林氏在大梁上吊着,脚下是踢倒的香案。
白幽把香案扶正,爬上去,抱着林氏的双腿,想把林氏抱下来,奈何她人小身量短力气也小,晃晃悠悠的根本抱不住林氏。
这时白瑞和家丁也到了,家丁上前帮白幽把林氏放下来。林氏已经面色阴暗,呼吸微弱的几不可察。
白幽连忙给林氏进行按摩呼吸、人工呼吸,经过一番抢救,林氏终于醒了过来。
抬头,眼前已经围了一堆人。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琼阴着脸问道。
白敬宇脸色极其难看,“让三皇子见笑了,这是下官的家事,下官自会处理好。”
白瑞猛地扑到白敬宇身上,“爹爹给我信,姐姐说信能证明娘亲是清白的。”
他虽然很害怕白敬宇,但是更害怕娘亲死去。
“瑞儿,不要胡闹!”
“什么信?”上官琼倒是很感兴趣,“这个妇人犯了什么过错?”
白敬宇脸上尴尬得说不出来,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勇气当众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
白灵这时想要上前,但是碍于上官琼的威严,又不敢去。
白凤瞅见了,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白灵得到了鼓励,上前道:“林姨娘趁昨天是上巳节,母亲和父亲都不在家中,和下人周老三通奸,母亲发现,被罚跪在祠堂里。白幽……二姐为此出言顶撞父亲,也被父亲罚跪祠堂。”
白敬宇听了,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但也没有出声否认。
上官琼华听了,深邃的凤眸更加深不见底,看着白幽小小的身板,抱着林氏,不停的给林氏顺气,以及哭花了一张脸的白瑞,丝丝心疼蔓延开来。
“刚才说的信,是什么信?拿来给本宫瞧瞧。”
他不信白幽的母亲会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莫名的相信白幽。
白幽上前道:“就是周老三的临死绝书,据我所知,周老三是粗人一个,根本不会想起写遗书,一定是被人逼着写的。”
上官琼看着白敬宇,白敬宇为难道:“三皇子,这是本官的家事……”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本宫和你们家的嫡小姐有婚约,白大人的家事也有本宫的一份子吧?”
“这……”白敬宇头上冒汗,不想让三皇子插手此事,但三皇子拿出了婚约说事,他又不能辩驳,不然就是看不起皇家,是大不敬之罪。而且,看三皇子的样子,虽然没有说是哪个嫡女,但似乎更中意白幽?
想到这里,白敬宇连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三皇子移步前厅。”
于是众人又回到了前厅。
上官琼拿到了周老三的遗书,看完感叹道:“白大人,你这一个家奴的学问可比当家的夫人小姐都要高呀!”
白敬宇听了心中一凛,难道这遗书真的有问题?当时怒气冲头,并没有仔细看。
而这话在沈氏听来,就是侮辱他们一家子的夫人小姐,立刻不愿意了,“他周老三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难道还能比我们家白凤有学问不成?”
沈氏此话一出,白凤尴尬地朝着三皇子俯身微笑,但同时也立刻意识到漏洞出在了哪里。
那封遗书是她写好,让周老三照着抄的,自己百密一疏,有些用词不符合下人的习惯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但面上还是得给自己圆过去,“也许是周老三临死之言,难得比平时文雅一点。”
上官琼凤眸幽幽,深不见底却似可洞穿一切,盯着白凤,“你怎么知道周老三这封信比平时文雅?”
白凤被问得一愣,“民女,民女……”
上官琼却不再理会她,问白敬宇,“周老三可有家属亲眷?”
白敬宇连道:“有。带周老三的亲眷。”
很快,周老三的妻子柳氏被带了上来。
“柳氏,周老三临死之时,你可在场?”
柳氏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看到沈氏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道:“在场。”
“那你说一下当时可是什么情景?”
柳氏道:“老三被发现和林姨娘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伤心欲绝,老三良心醒悟,觉得甚是对不住我和孩子,羞愧之下,咬舌自尽了”
柳氏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再加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看上去更加凄惨。
上官琼手指捏着周老三的遗书,“那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随行的太监把上官琼手中信递给柳氏,柳氏瞄了一眼,低着头道:“老三临死之前写的,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在场。”
上官琼一怕桌子,怒道:“放肆!在本宫面前还满口胡言!你可知道欺瞒皇子要满门抄斩?”
柳氏连忙趴在地上,惊恐道:“小女子不敢,小女子也是被逼的!”
上官琼收了浑身的气势,“如实招来,本宫或许会饶你满门的性命。”
柳氏不敢再说谎,一五一十道,“是有人逼老三这么做的,腾儿病重,我们没有钱给腾儿治病,那人许以重金。还拿我和老三双亲的性命要挟,合谋陷害林氏。这封信,这封信也是老三照着别人写好的信一一照抄的。”
“幕后之人是谁?”
柳氏惊恐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皇子殿下饶了我们吧!”
白幽上前,看了看柳氏怀中的孩子,“我能治好你孩子的病,只要你说出来幕后凶手是谁。”
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但随即看到沈氏,眼神又黯淡了下来。他们一家子的命都掌握在沈氏手里,哪怕是治好了腾儿的病,沈氏想要惩治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她又低下了头,死死的咬着唇不说话。
白敬宇看到这里,心中已经大致有数,道:“既然证明了林氏是清白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然后和颜悦色的看着林氏,“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心生怨恨。起来吧。”
沈氏和白凤见白敬宇出来圆场,不再追究,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白灵和李姨娘则略微有些失望。
白幽对白敬宇满是失望,“娘亲受了这么多的苦,差点就丧了命,父亲打算就这样算了吗?”
白敬宇怒道,“都是一家人,斤斤计较这么些干什么。对了,虽然你娘是被冤枉的,但是你目无尊长,口出狂言不能饶恕,从今天开始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梅园一步,把《女则》《女戒》各抄一百遍!”
他神情冷酷,拦着白幽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仿佛看着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什么深恶痛绝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