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被白凤这番质问的话惹得轻笑了两声,“白凤,你还没有认清形势么?我若真的想对你做什么,还需特地来这里找你麻烦?你在这不见天日的水牢里泡着,不出十日下,半,身便会被冻坏腐烂,我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白凤惊骇的看着自己的腿,她被送来这里不过片刻,但双腿已经像失去了知觉一般痛着,若是再这么下去,她恐怕真的要像白幽所说的一般了。
这是第一次,白凤由衷的感觉到了惧怕。
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白幽,白凤哆嗦着伸出手抓住了白幽的衣裙,“白幽,白幽,我求你,看在我们都是白家骨血的份上,你救救我好不好?当年大皇子算计于你,若非我相助,你如今也做不了三皇子妃,当初你说过欠我一个人情,这个时候也该还我了。”
白幽细眉一挑,“白凤,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当日.你确确实实是救了我一回,但之后我也帮了你不少次。你想要嫁给大皇子,我便为你谋划,让你成功做了大皇子的正妃,这样的报恩难道还不够么?”
“不,不!”白凤癫狂般的抬起头,脸上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我不要嫁给大皇子了,我也不要做什么皇子妃,我只想活下去。白幽,我求求你了,若是你以皇子妃的身份为我求情,大皇子一定会给你一个面子,一定会的。”
白幽淡笑,拂开白凤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冷冽的如同寒潭,“白凤,你知道么?自从我出了白家,便日日夜夜盼着今日,如今沈氏死了,你也落了这样的结局,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救你?”
“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沈氏是被林莞莞所杀,她特地跟着喜轿来了皇子府,想要亲眼看着你出嫁,可你呢?却因怕她丢了你的脸连府都不让进,你连自己的娘亲都可以如此对待,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白凤不断摇着头,泣不成声,“我没有,我没有想让她死,今日是我盼了这么多年的日子,若是被她给毁了,我岂不是一无所有,即便我现在不让她入府又如何,等我成了人上人,她还不是一样荣华富贵?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什么都没有了,是因为你贪心不足,想要得到的也太多,大皇子原本就不可能是你能驾驭的男子,即便你顺利嫁入了大皇子府又如何?还不是会被白敬宇和他当做一枚棋子?白凤,枉你多年谋算,最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还真是为你觉得悲哀。”
“你胡说,你胡说!”白凤恶狠狠瞪着白幽,眼里的狠毒浓郁的仿佛要将白幽撕成碎片!
“我是京都城第一才女,容貌亦在你之上,大皇子待我如此好,怎会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他不过是被你们这群贱.人给蒙了眼,若是我能出去,他一定会知道我的好,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爱他的,只有我!”
“爱?”白幽蹲下身,啼笑皆非的看着白凤,“白凤,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爱大皇子么?你对他又了解多少?这番话也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你爱的只是权势,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自以为最后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不是?”
白凤像是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般,呆愣楞看着白幽的脸,良久才露出一抹笑来。那笑不同往日的阴狠,反倒多了几许说不清的意味。
“白幽,你根本不是我妹妹,自你回府以后,自我们第一次交手时我便在怀疑你,你不过是一个在乡野长大的蠢货,大字不识一个,怎会有如此才学,怎会有这样卓越的医术,真正的白幽已经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白幽红唇勾起一抹弧度,满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说的不错,真正的白幽确实已经死了,被你们母女给害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缕幽魂,我是为复仇而活,从前欺辱过白幽的人,我一定会让这些人百倍相还,如今我做到了,白幽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白凤听闻这席话,倒是释然般的仰头笑了几声,随即瘫倒在了地上,“我没输,我没有输,真正的白幽已经死了,我输的不过是一个鬼罢了。人是斗不过鬼的,待我死后见到了白幽,我还是会和娘联手欺辱她,践踏她,就算是在阴曹地府,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啧,我原以为你到了这步会悔过,没想到你竟这般执迷不悟。”白幽站起身,一脚将白凤又踹了回去。
白凤尖叫一声,整个人又被悬挂在了水面上,冰凉刺骨的水将腿浸泡着,白凤刚恢复些的面色又惨白了下去。
“白凤,你还是好好享受这水牢吧,我会跟林莞莞交代一声,让你多活些日子,也省的你去了阴曹地府找白幽麻烦。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喜酒也没喝着,实在是饿得很呢。”
“不,不,白幽,你别走,我求你你别走,救我!”
“呵。”冷笑一声,白幽拿起一旁的红烛,提着裙摆往楼梯上走去。越往上走,身后的水流声便逐渐减缓,待白幽跨出水牢时,温热的阳光洒落在脸上,让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娘子。”
还沉浸在方才的情景中,身子却被紧紧拥住。白幽伸手回抱着上官琼精瘦的腰身,笑道:“阿琼,世事果然是无常的,若是当初我不曾拼尽所有搏上一搏,恐怕此刻被关在水牢里的人就是我了。”
“嗯,过去的便不要想了,往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白幽叹息着点了点头,“阿琼,咱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好,马车在外面候着,我们走回家。”
“嗯,回家。”
一路颠簸着回了府,满大街都在议论着今日大皇子的婚事,甚至连街角的乞丐都收了碗,聚在一起大肆谈论。
如今大皇子的名声算是败落的差不多了,这件事虽然并非他的错,可被自己刚入门的皇子妃戴了绿帽子,这可是京都城里的头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