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
上官琼命人在后院打了几十个木柱子,由矮到高,间隔半米。
“幽儿,轻功重在基本,你这些日子只需在这木柱子上做到健步如飞,便能学下一阶了。”
白幽嗤之以鼻,“这么简单!”
上官琼挑眉,“许多事情都是看起来简单练起来难,你且上去试试,我在这坐着。”
“好!”
白幽今日特意穿了身劲装,毫不费力的的踩在第一根木柱上,抬脚往前踩了几根,虽说并不算太费力,可柱子越来越高,白幽脚下渐渐不稳起来,还未走至中间便摔了下去。
上官琼闲适的喝了口茶,含着七分笑意的声音从凉亭中传了出来,“幽儿,习武急不来,你先站稳走上一遍再跑,会好许多。”
白幽揉着刺痛的腿,朝着上官琼吐了吐舌头,“我很快就能学会,别小瞧我。”
如此孩子脾气的动作惹得上官琼眼中温柔更甚,“我信你,注意些,莫要磕着身子。”
“知道了。”
白幽继续在木柱上跑着,上官琼执着一本古籍,时而抬眸看上两眼,也算是快哉。
足足一个多时辰,白幽已经能稳稳在木桩上走个来回。
上官琼对白幽的领悟能力很是满意,这木桩看似简单,实则走上一圈需要极高的平衡能力,他的幽儿果然聪明。
“主子。”
上官琼正欣赏着,木却突然出现在了凉亭内。
“嗯,事情如何了?”
“回主子,今日左相大人带了几个大臣一起去了政务殿,在里面待了许久才出来,眼线传来消息,说皇上脸色极差,当即就派人去了右相府搜查,具体事态如何怕是要看下午的搜查结果。”
“很好,大皇子那可有什么动静?”
木摇头,“大皇子似乎没发现此事一般,约了四皇子出去饮酒,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上官琼捏着古籍的手一紧,冷笑一声,“看来他倒是真不打算救右相了。如此也好,省的我再费手脚,你盯紧大皇子,若是有什么动静随时回禀。”
“是,属下明白!”木说罢便要离去。
上官琼瞥了眼木被晒得有些黑的脸,淡言道:“烟儿回来了,正在郡主府里,你不去看看?”
木身子一僵,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悲痛来,“烟儿如今年纪不小了,总不能日日跟在属下身边,她既然有了独自出任务的本事,属下为她高兴。”
“是么?可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高兴的样子。”上官琼端起一旁的苏梅子汤递给木,“天热的很,告诉下面的人,都注意些身子,避开日头最烈的时候出去。喝了吧,解解暑。”
木接过碗,“多谢主子赏赐。”将碗中梅子汤一饮而尽,却酸的忍不住皱起了眉,他也喝过不少梅子汤,这碗怎么能如此酸,简直连牙根都快麻了。
上官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是烟儿精心给你准备的,也算是一番心意。”
烟儿准备的?怪不得这么难喝。
将碗放在石桌上,木恭敬行了一礼,“属下先告退了。”
“嗯,去吧。”
木消失在亭子内,白幽累的满身是汗,匆匆忙忙跑到上官琼身边坐了下去,“阿琼,我真是快热死了。”
“嗯,喝些温水,刚出了这么多汗,不能吃凉的。”
“好。”端起杯盏牛饮了几口,白幽喘了两口气,疑惑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木了,还听到你们提了烟儿,他们认识么?”
上官琼为白幽擦去额头上的汗,淡言道:“嗯,木创建了影门,那里皆是些为我办事的杀手,所以木也算是首领。至于烟儿,是木收的徒弟。”
“徒弟?可烟儿看起来并不比木小很多啊。”能做旁人师父的不都是一把年纪的怪老头么?
上官琼轻笑,“你与离宸不也相差不了几岁?能教本事的便能唤一句师父,木比烟儿大四岁,当年烟儿还是女娃娃时被木发现,那丫头一眼便赖上了木,时时刻刻黏在身旁。木性子木讷,被缠烦了干脆直接收入了影门,当徒弟养着。”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这并不是很缺人手,既然烟儿喜欢跟着木,何不让她回影门?”
“烟儿如今已经十六了,早就过了能日日跟在一个男子身旁的年纪。前些年烟儿不知是听了谁的教唆,竟给木下了药,两人缠绵了一番,若非被兰儿制止,恐怕已经有了鱼水之欢,自此木知道了烟儿的心思,便躲着烟儿。”
下.药?
白幽讶异的眨了眨眼,兴奋道:“我还真是喜欢烟儿的性子。”
上官琼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木对烟儿无意,那岂非是强迫,再者,师徒之间弄到这一步,委实尴尬的很。”
“这倒也是。”这里毕竟是古代,思想和现代人差了很多,师徒之间若是有了感情,或许会被千夫所指,更何况木还是首领,首领诱拐徒弟,以后还怎么服众。
“罢了,不说他们,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去用膳.昨日.你不是说要去京都城走走,寻个其他生意做么?正好我午后有时间,陪你一起去。”
“也好,今天我已经能在木桩上走了,明日开始练习跑。”
“嗯。”
两人并肩回了前院,刚用完午膳没多久,暗卫便急急忙忙入了房内通报。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右相被抄家了,三十六口人全数被斩,其他的变卖为奴,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上官琼面色淡然,好似一切早已经在预料之中,“皇后那边如何?”
“皇后听闻这消息以后悲痛欲绝,竟一头撞死在了牢房.下人已经过去打点了,皇帝虽怒,但也念及了多年的情分,让皇后下葬妃陵。”
白幽嚼着糕点,叹息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暗卫退出屋内,上官琼见白幽一副唏嘘模样,疑惑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初见皇后时的模样.那女人雍容华贵坐在木椅上,也算是个美人儿,在后宫里争斗了一辈子,不过落得这样的下场。”